陳墨的意識半沉半醒。

    他聽到虎頭妖修嘶啞的聲音。

    虎頭妖修一張口就噴得陳墨兜頭兜臉都是血。

    一瞬間，陳墨覺得自己還是不省人事比較好。

    “怨氣暫且壓制住了……”虎頭妖修虛弱地說道：“這小子不愧是穿越者，居然能將怨氣丹煉化。但他逃得過自爆大劫，卻差點兒被怨氣吞噬掉理智，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虎頭妖修召喚道：“小雪姑娘，你過來幫我一把，將真氣拍入此穿越者的下黃庭，我們共同將怨氣丹的能量盡數逼進他丹田之內……”

    “然後呢？”一把女聲問道。

    “然後再將他斷頭去腿，剩下的肢體部分丟入爐鼎中煉化，更為純淨，威力更大的靈丹妙藥就此可成啊。”

    虎頭妖修說道：“到時，你我一人一半，皆可憑此從結丹期一舉突破至元嬰期！！！”

    “這麼好！”小雪歡快地拍了拍巴掌，隨即抬起手來，“真氣運入丹田嗎？”

    “對，丹田……”虎頭妖修話音未落，就哇地一下，吐得陳墨整個人都像是被血給糊住了一樣。

    虎頭妖修震驚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丹田……

    一根粗壯的冰錐穿透了他整個下黃庭。

    “你……？”虎頭妖修抬起手指，指著小雪，然而，他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既然我都知道該怎麼辦了，還留著你過年嗎？”小雪撥了下劉海，隨即口中哼著輕快的小曲，指尖一戳，就將已然被冰體快速覆蓋住的虎頭妖修推倒了。

    砰然一聲脆響，妖修一脈的族長就此成爲了一地晶瑩剔透的碎渣。

    “終於……”小雪張開手臂，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空氣中的寒意，“終於就只有我了……只有我才能繼承如此強大的力量，歷經萬般磨難而不死，捨我其誰！”

    縱使陳墨以前並沒有和真正的小雪有過了解認識，但從太清宗第十七殿殿主的口吻中，可以發現，再融合了雪色鯤鵬之前的“小雪”是個善良又熱情的姑娘。

    如今的小雪邪佞妖性，知恩不報，下手殘忍，怕正是由於身為人的靈魂與妖獸合而爲一的緣故。

    第十七殿殿主深深懷念自己的女兒，寧可違反正派的規矩，也讓女兒的靈魂與妖獸結合，可區通途殿主又是否知道，這個改名為“小雪”的妖修，再是擁有昔日的記憶，也不會再是那個好姑娘，不會再是他美麗溫柔的女兒呢？

    第十七殿殿主用如此之多的修真者的命換回了這般的女兒，他當真不會後悔嗎？

    小雪一掌就要擊碎陳墨天靈蓋的時候，就見手下冰光一閃。

    在這關鍵時刻，跪坐著的陳墨腿上用力，原地一旋，居然像是陀螺一般噌地躥出去老遠。

    而小雪拍碎的只是一片冰層而已。

    “啊呀，你醒了？”小雪雙手捧心，一副知心好友關懷擔憂的模樣，“你差點兒怨氣丹害死，你知不知道？來，讓我來幫你檢查一下……你怕什麼？你是我的恩人啊，我要是還有人性，就不會忘恩負義的啊……”

    問題就在於——

    她真的還有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