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甘心，顧先生的話卻是實情，單靈根班的班主任徐先生不出聲了。

    徐先生離開窗戶落座，他面前的飯菜才動了幾筷子，想想自己得意弟子丟人現眼的樣子，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重重放下。

    “老馬啊，你這回是看走眼嘍。”顧先生攬住司馬先生的肩膀笑，“把小銀推給我，你有沒有後悔呀？”

    司馬先生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他抓起顧先生的手重重丟開。

    “今天涉事的學生都得接受處罰。”司馬先生冷冰冰地說道：“無論是誰。”

    “誒？為什麼！”顧先生呼喊：“我們家小銀沒做錯什麼啊，他是被攻擊的，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他還聲稱要告老師呢，這不是很符合校規的規定嗎？”

    “就是因為他等到正當防衛纔出手纔不可。”司馬先生收回視線，慢悠悠地品茶，“自己的同班同學被欺負，竟然無視而過……光是這一點就能斷定你們家的小銀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他憑什麼非得要做那老什子的良善之輩啊？”顧先生不以為然：“別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特級班把他趕出去之後，他立場兩難，身為筆試第一，居然還被那些吊車尾的五靈根們排斥欺負。”

    “他被欺負的時候不聲不響，遇到欺負人的自然也可以不理不睬。”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再說了，他一開始並不瞭解情況，誰對誰錯，內裡情由都不知曉的情況，就衝出去大幹一場？那是傻子的作為。”

    顧先生奪走司馬先生的茶一飲而盡。

    “在這種情況下，最佳的解決方式就是告老師，不偏不倚，不趁機報復，不圍觀熱鬧，不譁衆取寵，不放棄本分……這不正是他身為學子該做的嗎？”

    顧先生的話令人無言以對。

    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是胡攪蠻纏。

    影子村的氛圍一向都是和睦的，但不代表彼此之間就沒有齷齪，更何況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也是常見的，大人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對於不幫助自己人的洛銀，司馬先生等人還是極為不屑的。

    “看看，看看你們這些人。”顧先生搖頭感慨：“如果你們現在被人欺負了的話，我也懶得管你們，只把自己的道理強行壓在別人身上，憑什麼他就得按照你們的想法行事？他是他，是洛銀，他想做什麼憑什麼非得按照你的說法，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誰啊？老馬，你也太霸道了，既不是人家的父母，又不是親人，不是長輩，不是老師，你憑什麼用你的想法束縛他呢？他又做錯了什麼？就是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其他的孩子都錯了，所以這就是他的罪嗎？”

    顧先生長吁短嘆，看得司馬先生頭皮發麻。

    “放開你的手。”司馬先生咬牙道：“還有，不準叫我老馬！”

    “哦，那不叫你老馬，就叫你老司好了。”顧先生說道：“哈哈，反正你不是叫司馬嗎？”

    司馬先生攥了攥拳頭，怒極之後是滿滿的疲憊，“算了，你還是叫我……老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