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歲。”凌村長受驚了一瞬後，即刻反應了過來：“是六歲，你離開的時候，我才……六歲。”

    “誒？那誰是十歲來著？”凌姐姐手指貼唇，回憶追思起來。

    “是三哥。”凌村長答道。

    “哦哦，是三弟啊，哈哈，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當然記不清得啦，三弟還好嗎？”凌姐姐往前邁了一步……

    所有人都盯著她挪動的這一步，彷彿不是行走在土地上，而是行走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不，是我三哥，是你五弟。”凌村長嘆了一口氣，糾正道。

    “啊？這麼複雜嗎？”凌姐姐回憶了一下，不過自己的家族當年的確是有點兒龐大，人口關係也挺亂的，她搖了搖頭，懶得再去想什麼三哥，什麼五弟的。

    “那他們現在都在哪裏嗎？老三也好，老五也好？怎麼就剩你了？”凌姐姐是發自肺腑地好奇……但，僅僅是好奇，沒有其他的想法和深意。

    “他們死了。”凌村長一屁股坐了下去，血水順著他的眼角流淌下來，適才的攻擊真的是他最後的力量了。

    “都老死了？剩下你這個最小的？”凌姐姐一臉不可思議，她還那麼年輕貌美，但她的弟弟妹妹們卻都老死了……修真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啊，難怪會引得天下人為之瘋狂追逐。

    “是，他們都來了，除了三哥。”凌村長聲線嘶啞無力，他解釋道：“三哥是被姐姐你殺死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嗎？啊？我有那麼壞嗎？”凌姐姐撅嘴，十分不滿意，“我怎麼會害自己的親弟弟呢？”

    “他不是你親弟弟，是堂弟。”凌村長的聲音越來越弱，不過，似乎並非完全是因為體力不支，更因為不願意與自己的姐姐交流……但他不得不交流，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姐姐，親姐姐，就算不會放過自己，說不定會放過凌家的孩子們，畢竟姐姐也是凌家人，他要將她丟失的親情呼喚回來……

    當然，凌村長心底裏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的這位親姐姐的心目之中就從來不曾存在過“親情”這種東西。

    “當時太清宗只要凌家一人送進內門栽培，三哥年紀小，卻是天賦比你還好的……於是，你這個天賦第二好，年紀比他大的，就殺了自己的堂弟，爭取到了可以進入太清宗內門的機會。”

    凌村長笑了笑，“你是偷偷離開的，然後再也沒有回來，小時候我始終不明白太清宗內門為什麼會要你這樣的人，其實再此之前我還是不明白，不過現在看見你又出現在我面前，姐姐，我終於明白了……”

    凌村長抬起頭，面無表情，但眼中深藏的那一抹悽然無法被忽視，“太清宗根本就不是名門正派，那是馴養怪物的地方，姐姐，你被他們培養成了怪物啊。”

    “哈！怪物？”凌姐姐撫掌笑道：“我這麼美麗，你居然稱我為怪物？不過……挺好的，我的確是怪物，我就是這麼強大又美麗的怪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