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社會達爾文主義
“這件事現在和Skin有關。”寧鹿好不容易又吃了一個餛飩,“如果他也像你這麼瞭解我,應該也會覺得我雖然明白其中利害,卻還是想替那群人爭取一塊自由而隱秘的空間,所以知道也裝作不知道……要是讓他鑽了我的空子,從而傷害其他人,那我罪過可太大了。”搖頭,“擔不起,也不想擔。”
南嶼又對她進行“死亡凝視”,寧鹿有些無奈:“誒我的大神喲,您能不能總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
她現在已經有點厭倦他悶木頭的個性了,每次他盯著她不說話,她都有衝動要掐住他的臉,怒吼:“有話說,有屁放,再盯著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南嶼驀地笑了一下,笑得寧鹿異常心虛——他不會又看出來她在想什麼了吧?
先躲開他的目光:“趕緊吃飯,你不是要吃五碗麼?這才第三碗,加油!”
“從現在的情況看,人皮氣球案,死者是被隨機選擇的,死的是倒黴的人;世界盃病毒案,死者雖然是隨機選擇,但都是‘罪有應得’,死的是‘該死’的人;這次連環自殺案,死者則是自願放棄人生,一心求死的人。”南嶼停了一會,“你覺得背後設計這一切的人,他在告訴我們什麼?”
寧鹿覺得他這個問題很有趣,切入點是她從未想到的。
倒黴的人,該死的人,求死的人……
寧鹿皺著眉心,難道是……
“篩選?”
她聽說過有的公司會在第一輪面試前,隨機抽掉幾分簡歷,理由是這些人缺少運氣。
該死的人對應著人品性格,有這方面問題的應聘者自然也會被刷掉。
求死的人則是人生態度,工作態度,不願意進取,消極怠世的人面試官也不會喜歡。
這個人是在用“面試”的思路設計這一切。
難道他是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追隨者?
“很多人不願意爲了活著而活著,可是,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爲了活著而活著的資格。”南嶼緩緩地說著,眼裏仍然沒有一絲感情,“人裡面也有物種只分,有的人生來就是‘害蟲’,他活著的理由就是被清除;有的人生來就是‘弱者’,他活著的理由就是犧牲;有的人生來就是‘工蟻’,他活著的理由就是奉獻——這些人,所有人,都是爲了極少數高階人服務的。”
“‘害蟲’的存在,衍生出秩序,‘弱者’的存在,衍生出競爭;‘工蟻’的存在就更簡單了,佔有最少的資源,創造出最多的基礎價值。”南嶼微微抬眉,“南家裏就有十分推崇這種主義的人,他們將社會達爾文主義擴充套件得更寬泛,相應地,被他們評定為可以被淘汰掉的人就更多。”
“南家?”寧鹿感覺資訊量突然爆炸,她有點跟不上。
“嗯。”南嶼好像不覺得自己說得話有多麼驚人,平淡地應了一聲。
寧鹿還是無法想象。
南家是學術界的大家族,地位名聲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功勳成績斐然,代代都有精英層出不窮。十幾年前,南家在各地招收學員,尤其是高智商的青少年,是他們著重吸納的物件。
到現在,各行各業都有南家培養出的人才。
像這樣的家族如果有這麼極端的思想存在,簡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