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紙巾，齊溫文便用手背一遍又一遍重重地擦拭自己的嘴唇，他每擦一次，陸爾雅就感覺他的手是擦在她的心上，一陣陣揉過地疼，簡直能將她的心磨出血來。

    竟然，是這麼嫌棄她的吻嗎？

    她今天又沒吃大蒜！嫌棄什麼呀！她是女生，又是初吻，她都還沒覺得吃虧呢，他憑什麼嫌棄她？！

    心裏又是氣憤，又是難過，但她還是低頭翻自己的小包包。

    她記得，包裡有溼巾。他這麼擦，會把嘴唇擦破的。

    低頭的一瞬間，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掉進包裡。

    她覺得自己真是糟透了，明明被嫌棄，卻還是忍不住為他考慮。

    藉着頭髮的遮擋，她悄悄抹掉眼淚，拿出溼巾遞給他，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齊學長，對不起。我不是……唉，你就當是，就當是被狗咬了吧。”

    見他依舊皺著眉，默不作聲，她深吸一口氣，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哎呀！都什麼年代了，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就是了。”

    “小雅。”他終於開口，抬眸對上她的眼睛，神情嚴肅，“不要再這樣了。”

    “這樣是哪樣？”聽他這樣說，她就很想笑，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眸中帶淚。

    齊溫文狼狽地別開眼，低聲道：“一直以來，我只當你是妹妹。”

    “妹妹？”陸爾雅忽然就笑了，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在這一次終於滑了下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聲音尖利而顫抖，“誰要當你妹妹！”

    “我問你，”她吸了下鼻子，“國慶節那次，你帶我去吃飯，是你因為你把我當作妹妹？”

    “是。”

    “你故意跟我同一天去爬山，給我帶水果，是因為把我當作妹妹？”

    “是。”

    “期末幫我複習，是因為把我當作妹妹？”

    “是。”

    “開學時來接我，是因為把我當作妹妹？”

    “是。”

    ……

    她把他對她的好數了一遍，所有的原因，都是，他把她看作妹妹。

    “好，好，好！”她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眸子裏帶上怨氣，“明明是你先親我的！”

    她生日那天，他親吻過她的額頭。

    “哥哥親妹妹的額頭，很正常。”他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看到她哭，他心裏一陣心疼，可是腦子卻有一道聲音一直在提醒他，陸爾雅，只是妹妹。

    溫文爾雅，她叫“爾雅”啊，怎麼能不是他的妹妹？

    “呵。”陸爾雅嗤笑一聲，眸子裡滿是挑釁，“妹妹親哥哥的嘴而已，很正常。”

    “這怎麼能一樣！”齊溫文激動地站起身。

    看著眼前這個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男生，陸爾雅氣勢卻絲毫不落於下風，她雙臂環胸勾唇一笑，“怎麼就不能一樣了？”

    她深知自己個子不佔優勢，索性抬腿一邁站上石椅，再俯身湊近他，離他的臉不到一寸，目光肆意地掃過他的唇，紅唇輕啟，聲音輕緩帶著誘惑，“齊哥哥，你說啊，哪兒不一樣了？”

    齊溫文僵硬了一瞬，臉上的冷靜自持盡數破碎，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陸爾雅！你能不能自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