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超笑夠了以後，丟了張小紙條給陸爾雅，“小陸，照著這個，發通知，下午開會。”

    下午召集了全體正式職工，領導在臺上宣讀檔案精神，末了收好檔案，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說道：“市裏給了筆福利費，只能用於職工體檢，我們已經和明城第一人民醫院商議好了體檢事宜，從下週開始到明年6月份之前，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工作安排，自己選擇一個時間去體檢。”

    臺下一陣議論，陸爾雅心不在焉，對於領導的話只聽進去了隻言片語。

    “哎，小雅，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體檢啊？”黎光杵了一下陸爾雅的胳膊。

    “啊？什麼？”陸爾雅回過神來，“體檢啊？越快越好吧，我總覺得自己有病。”

    食不知味，難以下嚥，失眠多夢，整天噁心想吐，頭腹脹痛，陸爾雅總覺得自己是得了病。

    “唉，我也覺得我有病。”黎光感嘆道，“有個CT和核磁共振，選兩個部位，你打算選什麼？”

    “副局剛剛不是說檢查大腦一般用核磁共振，檢查胸部一般用CT嗎？就照這個吧。”說完，陸爾雅又開始走神。

    體檢需要提前一週預約，才散了會，陸爾雅就幫自己和黎光約了下週五的體檢時間，想著，週五早上出發去體檢，檢完了就乾脆請個假，下午連帶週末就在明城轉悠轉悠。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到了週五那天，市裏突擊檢查，財務和辦公室都是重點檢查物件，兩個人現如今已經被迫成了各自辦公室的“主幹”，誰也走不了，體檢的事情只好作罷。

    到年底，各項檢查安排的緊鑼密鼓，各個監督檢查單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都有人精神抖擻地來單位檢查，底下被檢查的一群人苦不堪言，卻只能笑臉相迎。

    繞是做了再多的準備，總還是有紕漏的地方，沈超的一份整改報告改了又改，還是過不了關，他整天愁眉苦臉，菸頭丟了一垃圾筒，好幾次垃圾筒的都差點被他的菸頭燒著了。

    而陸爾雅這個坐在他旁邊的人，二手菸都不知道吸了多少，她整天頭昏腦脹的，只覺得自己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體檢的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12月中旬，陸爾雅和黎光手頭上的工作終於少了一些，於是她們頭天晚上加了個班，第二天就請假去了明城。

    其他還有幾個同事也是要去體檢，陸爾雅和黎光就搭了個順風車。

    因為怕路上堵，他們一群人約好了七點就出發。

    時值寒冬，早晨六點半，天依舊黑得深沉。陸爾雅醒來，不知什麼時候漏在被子外面得胳膊接觸到冷空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將手臂縮回被子裡捂了捂，然後用強大得意志力強迫自己起床。

    六點五十五下樓，同事的車子已經在樓下，她和黎光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冷得抱作一團。

    “我好睏。”她打著哈欠對黎光說。

    “我也困。”黎光受她影響，也打了個哈欠，“你昨晚幾點睡的？我跟你講，那什麼個人人事資訊情況統計表，我弄到凌晨兩點，睡到五點又起來接著弄，到六點四十終於弄好了。什麼鬼系統，真是太難用了！”

    陸爾雅同情地看著黎光，“我比你好一點，我到兩點就把材料寫好了。”

    副駕駛上的小姐姐聽到她們的談話，扭過頭滿臉欣慰地看著她們，“果然是新人啊！要是你們在我們科室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