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聽說過神蹟嗎
而在神界正在戰鬥的冥某一刻突然心悸,動作慢了一拍,讓時打傷自己,時對冥恨之入骨,平時連和平的表面都不肯做,此時自然是落井下石,抓住得之不易的時機,以迅雷之勢攻向冥。
冥掌握著時空之力,擁有如此奇特幾近無敵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被時輕易傷到,一招斗轉星移,就避開了時接踵而至的攻擊。
如此輕易,竟如此毫不費力,無論他多麼努力也依舊追趕不上冥的腳步,那樣強大的力量明明該是良棲的!
時喘著粗氣,眼睛暴突,雙眼盛滿了陰冷的狠意,如果說良棲死之前,他是神界有名的溫潤君子,那麼此時的他,就是個卑鄙心中充滿仇恨的小人。
良棲的死帶走了他心中一切美好,僅僅留下了一具行屍走肉,被心臟裡傳來的痛悔和思念,把他生生折磨成了一個涼薄小人。
冥望進他被仇恨渲染毒汁穠稠的眼睛,直直笑了,冥自出生起就不知七情六慾為何物,心中毫無底線,他嗜殺好戰,便將神界一百三十二位主神殺到了如今的十一位,高處不勝寒,他在神界獨孤不敗,毫不敵手,也導致了他高手的寂寞。
他留下了以仇恨毀滅為動力的時,期待有一天他能與之一戰,在時偷渡人界女子暗練魔功陰陽顛轉大法,冥在暗處可是幫了他不少忙,只可惜,就算如此,時依舊不堪不用,在他手中甚至過不了他三招,還得他讓著他。
冥有些厭倦,一擊便將時打成重傷,在地上連滾了三尺,吐血昏倒。
冥眉宇溫涼,一身黑衣,傲然冷漠地踩在狼狽的時身上,他在想,時如此沒用,他要不要直接了結了他,享受一次鮮血的洗禮和沖刷。
他可是已經好久沒有聞到濃重美味的鮮血了。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月見冥的臉開始興奮扭曲,心下一悸,冥的嗜血欲一上頭,可是六親不認的,一點自控力也沒有,他真的會殺了時!
月猛然從暗處攻向冥,沒有準備之下,冥竟直接被月打得連退了五步,月趁機抱住昏迷的時逃走。
冥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眼見月揹着時遠去的身影,不過他也沒打算上去追,只冷冷勾起唇,薄唇吐出五個字,“愚蠢的女人。”
良棲如此,月也是如此。
月一腔情思寄託在曾經陌上人如玉的時身上,卻不知如今的時根本就是拿她做修練陰陽顛轉大功的鼎爐,一腔深情簡直餵了狗,可笑啊,當真可笑,枉月在他面前不怕死的挑釁器張,豈不知對她好的人未必好,對她不好的人也未必真的壞。
可是那又如何,就算月知道時只是利用她,她也無法回頭了,她跟時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當時為良棲痴迷到神界周知的時候,她纔不過五百歲,按人界的年齡看來,她也才十歲,她從小聽著時與良棲的愛情故事長大,在自己的心中慢慢勾勒出了一個溫潤如玉,一身白衣似雪的時。
她愛上了心中緩筆慢勾仔細描摩的痴情男子,清雨時節那驚鴻一瞥,他笑意清淺,開玩笑地叫她小姑娘,她便明白,一切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註定。
她的愛,他的情,她的情思無望,他的失魂落魄,註定了他們無休的糾纏。
冥高高在上,不屑踏足凡人情愛,自然不知其中的百轉千回,難捨難分,他的生命裡,恐怕只有對手和敵人,這樣的人生,說不上好或壞,但總歸是缺了點什麼。
黎夙骨子裏流淌著是同冥一樣的高傲冷漠,冥第一眼見到他,就有種冥冥之中的親近,這是同類間的惺惺相惜,但黎夙終究和冥不一樣。
黎夙是擅情而忘情,而冥是無情而斬情,他們相互吸引,慢慢交匯在一起,可終究還是會分開的。
黎夙曾說:“我喜歡世人憐我、愛我、忘我。”
冥卻說:“情是什麼?我只知道,殺!殺!!殺!!!”
顧頤說:“如果力量會我忘了自己,我寧願從未有過。”
顧頤是冥的人性,只有與顧頤合二為一,冥才能明白月的情是爲了什麼,時的偏執因何而起,良棲又為何挺而走險。
冥才知道什麼叫放手,什麼叫放過。
雨夜中,顧頤把沾滿了鮮血的手從吞噬者的身體裡拿出,血肉塊汙了他滿是繭子的手,他笑著對愣住的小孩子說,“沒事了。”
明明是邪異冷酷的面容,可是在他身上卻只感受到了隱含的溫柔和淡淡的痞氣,小孩子一眨不眨盯著他湛藍的眼眸,最後眨了眨眼睛,緩緩握住了顧頤的大手。
黎夙見到這血腥中竟略帶溫情的畫面,張了張嘴,卻終歸沒說什麼,陰暗的面容似雲霧撥開,露出溫軟多情的內裡。
黎夙跟著顧頤把孩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顧頤轉向他輕輕地說:“我以為你向來不會管這種閒事的。”
黎夙:……還不是被你帶偏,一不小心做了腦殘事。
顧頤見黎夙被他問得表情一片空白,朗笑出聲。
“你笑什麼?”
“黎夙你承認吧,你根本不像你自己說的那麼絕情。”
而他竟然覺得這樣口不對心,一臉傲嬌的黎夙很萌,真是瘋了。
不,你錯了,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黎夙看著走在他前面慢慢遠去的顧頤,一臉複雜,只希望那時你不要驚訝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