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破腹找珍寶
玉龍赤傑當地人又稱烏爾達赤、兀爾格赤……等等多個名字,蒙古人用自己的話稱為玉龍傑赤,是古代中亞國家花剌子模的中心城市,是花剌子模國的舊都。
玉龍赤傑地跨阿姆河兩岸,人口稠密,商業繁榮,是伊斯蘭教的文化重鎮之一,也是當時中亞的赫赫有名的一座大城。
拿下花剌子模國的首都撒馬爾罕之後,成吉思汗揮兵直指玉龍傑赤!
這時候,蒙古軍隊已經基本上佔領了花剌子模國的大部分國土,玉龍傑赤已經是一座沒有任何依靠的孤城了。
鐵老大覺得一座孤城已沒有必要自己親自出馬,便率隊趕往伊朗地區,讓自己的兒子朮赤為主帥、察合臺和窩闊臺為副帥,率一、二路軍去修理玉龍傑赤。又派兵一部駐呼羅珊北境,以防其南逃。
當時那個札蘭丁兄弟兵敗之後,也是回到了這個玉龍傑赤城。城裏民眾看到札氏兄弟回來守城了,大為驚喜,但是城中的大多守將卻並不買他的賬,一點不擁護他,還密謀要在某個夜裏把他搞死,這哥們知道了這個訊息,奔出城外,拼命跑路,往哥疾寧去了。有一個守將帖木兒滅裡也帶著三百多騎兵隨他而去。札蘭丁走後第三天,他的兩個弟弟覺得再呆在這座孤城裏也是死路一條,也循著他哥的路線出逃,但在途中被蒙古軍隊碰到,給砍了腦袋。
看到皇帝的兒子們都跑掉了,玉龍傑赤守軍共推康裡將忽馬兒為帥,讓他帶領城裏還有的七八萬士兵。因為這哥們不僅是皇親國戚,而且這哥們主張堅持抗戰到底。
1220年秋天某日,蒙古兵前鋒分隊抵達玉龍傑赤城下。他們在城外到處殺人放火掠奪牲畜,搞得城外哭聲震天。玉龍傑赤守兵忍無可忍,大開城門追殺出來。前鋒小部蒙古騎兵見勢拍馬逃命,守兵緊追不捨。
不想,追兵一路緊追,卻追進了人家早已布好的口袋裏!
原來,朮赤他們派出的前鋒部隊在城外燒殺擄掠,只是爲了引誘城內守兵追出來,好把他們圍殲而已。
在西征中,蒙古軍多次使用這種誘敵深入的招數,有很多敵方將領都上當受騙。
玉龍傑赤士兵高喊衝鋒號,追趕蒙古前鋒分隊跑了二三十里,突然看到四面八方到處是黑壓壓圍上來的蒙古軍隊,大多玉龍傑赤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倒在了蒙古人的箭陣之中。
於是,情況立馬變化,這幫追殺人家的軍士四散奔逃,變成了逃命,而那些原來逃命的蒙古兵調轉馬頭,變成了追殺者。
蒙古兵嘶聲狂叫著,就像圍捕獵物一樣,揮舞著馬刀,剿殺那些四散潰逃的玉龍傑赤士兵。
這是一場慘烈的屠殺,正象古書中說的屍堆成山血流成河,最後,那隊追兵只有一些殘餘分子逃了回來,蒙古兵緊追不捨,也擠進了玉龍傑赤城門。
這時,夜幕已經拉開,天眼看就要黑一來了。
朮赤同志出於安全考慮,他讓軍隊從城裏撤出來,退到草原上過夜。
當然這朮赤也不只是出於自己部隊的安全才撤出來,他還有一個考慮,就是他認為老爸成吉思汗讓他來進攻這個城市,肯定是把這個城封予給自己了,所以不想讓大批軍隊進去將這座城市給毀了。
次日,朮赤派兵攻城。
可是城裏有一員叫做斐裡敦古裡的猛將,這老哥子率領五百多人馬依仗城牆堅固,跟蒙古人進行殊死拼殺,打退了蒙古人的無數次進攻。
朮赤同志不想這座城市像別個被攻克的城市那樣變成廢墟,於是停止了進攻,派派遣手下馬仔進城去勸降,說他的父汗已將玉龍傑赤封給了他,他希望這座城市不要因為戰爭毀於一旦。爲了表示自己保護城市的誠意,他還下令保護公園和郊區等基礎設施,以表明他確實是要保護這座城市的。
對於這種勸降,副將察合臺很是反對,這哥們兒是主張強攻的,他覺得大隊人馬衝殺進去,見人殺人,見房燒房,最是損事。但人家朮赤是主將,沒辦法,只好忍氣吞聲。
哪知道,玉龍傑赤城裏的居民聽說這座城市將要歸於蒙古人朮赤所有,大家同仇敵愾,堅決不當亡國奴,反而激起了當地居民奮起抵抗的決心。他們高喊和玉龍傑赤共存亡的口號,還在城牆上往蒙古人射箭、扔石頭。
朮赤看到勸降不成,便讓軍隊略往後退了幾裡,再多造一些攻城的器械;同時,命令“籤軍”圍著城市修築高壘、運來土木填平塹壕。朮赤也準備攻城了。
十多天後,護城河填平了,圍城的高壘也築起了,那些攻城的器械也造好了,於是開始發起進攻。
蒙古軍隊有一部分用雲梯從四面八方往城牆上爬;城裏守兵用弓箭射、用石頭砸向這些侵略者,還用木丫子使勁把雲梯往外頂;蒙古軍隊還有一部分人站在高壘上用投石機和其他一些器械配合攻城。
一時之間,殺聲震天,天昏地暗,城牆外屍體堆積越來越高。
最後,蒙古軍隊終於攻進了城裏。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玉龍傑赤是花剌子模國的老首都,這裏的居民是最忠實的愛國者,他們不怕犧牲,他們堅決與蒙古人血戰到底,固守每一寸土地。城裏士兵和居民已經混在了一起,他們憑藉着巷子、房子進行頑強的抵抗。習慣於在草原上進行大規模集團軍作戰的蒙古人遭遇到了最使他們頭痛的巷戰!
巷戰對於蒙古人是不利的,他們只好退出城來。
朮赤看到進展緩慢,便和兩個副將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斷絕城中居民的用水。沒了水喝,看他們還有什麼戰鬥力。於是,派三千士兵去攻佔流經城裏的阿姆河上的一座橋,想在那裏堵截水道。
爲了生存,城中的居民和士兵與攻佔那座橋的蒙古人進行了殊死的戰鬥,最後,三千蒙古士兵全部被消滅掉。
玉龍傑赤城裏計程車兵和居民聽到全殲蒙古偷襲大橋部隊的訊息,他們鬥志更高了,抵抗更激烈了。他們和蒙古人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拉鋸戰。
就這樣,戰爭進行了六個多月,還是沒有大的進展。而且,成吉思汗的長子朮赤和二子察合臺還為此發生了矛盾,導致軍令不暢,蒙古人傷亡慘重。
玉龍傑赤久攻不下,除了當地老百姓和守城士兵頑強抵抗之外,蒙古軍隊的主帥朮赤和副帥察合臺二人不和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我們都知道,蒙古兵出師之前,朮赤和察合臺兄弟二人因為繼承汗位的問題已經幹了一架,從此,兩兄弟見面時,都沒什麼好話。
在圍攻玉龍傑赤時,倆兄弟之間又發生了爭執。朮赤覺得這座城市將來肯定是他的地盤,所以他不想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不想到手的是隻有一片焦土的城市,因此,他不準蒙古士兵進城後燒房子毀壞基礎設施。
副將察合臺對大哥朮赤的這種做法相當不滿,因為這樣做已經造成了蒙古士兵的巨大傷亡,而且久攻不下。
由於他二人不和睦,部隊的紀律也隨之鬆弛了。最後,兩人分別向成吉思汗陳述自己對對方的不滿。
成吉思汗聽到這種情況後,相當惱火,把他們兩個都擼了權,改任弟弟窩闊臺為主帥,指揮全軍。
窩闊臺這小哥子不僅足智多謀,而且脾氣相當好,經常眯著一雙笑眼,與兄弟們關係都很好。
於是窩闊臺奉命就任統帥。這哥們兒採取溫和的態度,在朮赤和察合臺二人之間調停,使二人再次和解。與
此同時,窩闊臺採取嚴厲的態度,在部隊中嚴申紀律,從而使士氣又振作起來。
這窩闊臺雖然性格溫和,但對於殘酷的戰爭卻也顯出了他殘酷的一面。他一掌握指揮權,立即下令用石油筒向城裏投擲,要把所有的房屋一律燒燬。
戰鬥又開始了,雙方廝殺得非常激烈。被包圍的市民,包括婦女、兒童和老人,知道自己不會得到蒙古人的憐憫和恩惠,於是一齊積極地不鬆懈地投入了戰鬥,每幢房屋都變成了堡壘,因此,蒙古軍隊也傷亡了不少人。但蒙古軍隊並不退縮,他們繼續向那些已變成堡壘的房屋投擲燃燒著的石油罐,接著,他們便踏著燃燒著的屍骨往前衝。
守城軍民抵抗了整整七天,退到了還沒被大火燒著的最後三個區。
最後,他們只好派一位名叫阿老丁哈牙錫的教長出來拜見朮赤,懇求寬恕和憐憫。這位教長說:“我們已經領受大王的怒火與威嚴了。現在請大王大發惻隱之心,憐憫我們吧!”
但此時的朮赤,正在為自己的部隊傷亡慘重而怒火中燒,便說:“你們的抗拒已經導致我軍多人死翹翹了。現在領受到怒火與威嚴的是我軍,你竟然說是你們受我軍的怒火與威嚴!現在我們大軍也讓你們感受一下吧!”
於是不準玉龍傑赤人投降,蒙古軍隊繼續進行毀滅性的進攻,公元1221年4月,玉龍傑赤城被蒙古軍完全佔領。
那些吃盡苦頭、傷亡慘重的蒙古人是肯定要報復的。
還是像前幾個城市被攻克後一樣,蒙古軍隊把城市全部毀掉,把所有的居民驅趕到草原上。
首先,蒙古人把工匠、技師挑出來。這部分人或者送回蒙古搞建設,或者隨軍服務。這些人約有十萬之眾,當然也有一些人或自己不願報名或別的原因漏掉了。
然後,那些婦女和小孩也被挑了出來,分給貴族們作為奴婢。
最後,成吉思汗下令把剩下的居民分給軍隊,每個士兵屠殺二十四個人,五萬蒙古軍隊屠殺了大約一百二十萬人!
一次性屠殺一百二十萬人啊!當年的這幫侵略者已經變成滅絕人性的屠殺人類的劊子手,極端殘忍,像野獸一樣!
就這樣,蒙古軍隊的屠城政策使玉龍傑赤成了一座沒有人煙的廢墟!
蒙古軍隊是一心把玉龍傑赤城完全廢掉,殺完人後,他們挖開阿姆河的河堤,引來河水灌城,把玉龍傑赤完全淹沒!
玉龍傑赤市頓時一片汪洋。
史學家阿里額梯兒記載:“其它一些城市被蒙古人攻佔後,有些居民或者躲起來,或者逃走,或者裝死藏在死堆裡,因而得以免死。唯有玉龍傑赤的居民,那些僥倖逃過蒙古人的彎刀的人,卻全都淹死在阿姆河水中。”
成吉思汗的三個兒子在分配那些婦女、兒童給貴族們的時候,沒有給他們的老爸留下一份,這也許是當時老鐵同志並不在場的緣故。等到三兄弟回到他們老爸那裏想彙報戰果的時候,成古思汗相當惱火,三天也不和他們見面。
老鐵手下三個最親近的馬仔,博爾術、木華黎和失吉忽都忽便過來勸他,說:“他們三兄弟毀滅了玉龍傑赤,增加了蒙古大軍的威性,尊貴的大汗您就不要生氣了吧!您的那三個兒子已經知道錯誤,真心懺悔了。請大汗仁慈為懷,饒恕他們吧……現在,從日出的地方到日落之處,都還有大把的敵國。如果派遣我們前往征討,就像放兇猛的獵狗前往圍獵一般,依賴皇天后土的助力,我們必定為老大征服諸多敵國,為老大取來敵國的黃金、白銀、緞匹等財寶,擄來敵國的百姓,攻陷敵國的城池。最近聽說西方有巴黑塔惕、哈里發居住著,老大容許我們前往征討嗎?”
成吉思汗聽了一大堆勸解之後,才稍微降下了怒火,但在接見三個兒子時,還是對他們嚴厲責罵了一頓。
你看,老鐵同志也是老大不小了,但這貪財貪色的脾性還是不變的。
由於當地居民被滅絕性屠殺,歷經幾個世紀修建的灌溉設施被摧毀,農業專家和技術被消滅,脆弱的生態被破壞,玉龍赤傑及河中地區再難恢復元氣。
在現代,玉龍傑赤才又慢慢興盛起來,現在位於土庫曼西部,是花剌子模州首府和工業中心城市。
這裏再回述一下,當時成吉思汗攻克了花剌子模的首都撒馬爾罕以後,派朮赤、察合臺和窩闊臺三個兒子率軍進攻花剌子模的舊都玉龍傑赤,而他自己呢則在撒馬爾罕境內度過了那年的春季。
經過幾個月的休整,軍隊兵強馬壯,鐵老大便率領大軍向那黑沙不(今烏茲別克卡爾施地區)的草原進發了。因為他老哥子是西征不是來這裏睡覺的啊。
那黑沙不地區的有個中心城市叫忒耳迷,成吉思汗率軍向那裏挺進。
大軍壓到忒耳迷城下,鐵老大按照慣例,先派遣說客進去勸降,告訴城裏居民要想活命,只有歸順,並自己動手拆毀城堡,然後舉雙手出來投降。鐵老大覺得,萬一人家信了他,真的投降了,那自己就免得許多麻煩,當然到時那些人能不能活命,就看自己的心情了。
忒耳迷的城牆是相當高大的,而且堡壘堅固,三面環水,真的是易守難攻。所以忒耳迷人並不害怕,他們把蒙古說客嘲笑了一番,便將他趕了出來。
那被趕出來的使者添油加醋地對成吉思汗說了城裏人的自大妄為,老鐵同志相當的生氣,一拍大腿,發火了:“馬拉個巴子!一幫狂妄自大的野蠻人,這回他們是死定了!”
於是,下令攻城。
蒙古大軍用拋石機向城裏拋石頭、油筒,用巨大的木頭狠狠地撞擊城門,輪班作業,日夜不停地將攻城工作進行到底。當然,忒耳迷城裏的守軍和百姓也聯合在一起,奮力向城下的敵人回擊石頭和弓箭,蒙古人也死傷了一些士兵。這樣,經過十一天的鏖戰,城池終於被攻破。
於是,全城計程車兵和百姓都被趕到草原,按照比例分配給軍士,一一砍脖子。
看著一個一個的腦袋掉落到草地上,有個老太婆哭了起來,她請求蒙古人饒命,說:“你們不要殺我啊!我有一顆大珍珠獻給你們,請你們饒命吧。”
那個負責砍她的蒙古士兵忙問她那顆珍珠在哪裏。那位老太婆就回答說:“剛纔一慌,我吞進肚子裡去了。”
那蒙古兵二話沒說,直接就剖開了老太婆的肚子,真的找到了好幾顆珍珠。
這一刀不要緊,其他蒙古士兵也覺得肯定有許多財寶被這些人吞進了肚子裡了,於是,蒙古人殘忍地剖開了所有屍體的肚子,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珠寶之類。
那是怎樣一個血淋淋的悽慘的場面,我已不堪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