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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谷底情緣

    就在花翎兒走到懸崖邊際的一瞬間。

    紀凡側身一躍抓住了花翎兒的手臂,此刻的他已無暇顧及身上枷鎖的劇痛。

    他緊緊地拉著花翎兒的手,但花翎兒的身體早已懸在了這數十丈高的懸崖上。

    而此時的紀凡枷鎖在身,已無力拖住花翎兒的身體了。

    "放開我"

    花翎兒冷冷地看著紀凡說。

    紀凡還是緊緊地抓著花翎兒的手,他已無力多說,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

    或許在所有人眼中,紀凡都應該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大魔頭,但此刻,他確實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大好事。

    最終紀凡還是沒能救起花翎兒,兩個人一同掉進了萬年谷。

    萬年谷,萬年谷,一人進,萬年墓,這多少年來就沒有一個從萬年谷走出來的人。

    此時,他們兩個在眾人眼中,恐怕早已與這繁華塵世隔絕,或許是去了極樂世界,又或許下了十八層地獄。

    一個青樓女子,一個曾經壞事幹盡的魔頭,大家更相信他們是去了地獄。

    因為如果上帝還活著,他是不會接納這樣兩個全身汙濁的人。

    徐遼和狄慈看到兩人雙雙跌落懸崖,也顧不了許多了。

    這預料之外的事情雖然讓大家都很吃驚,但眼前的局勢是不會變的,徐遼和狄慈想要消滅對方的心是不會變的。

    狄慈招手為號,早已埋伏好的官兵蜂擁而上,徐遼聯合的那些反明勢力也衝了上來。

    霎時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陰雲密佈,頃刻間大雨傾盆,雙方人馬殺成一片,哀嚎振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沒有人會顧及眼前的一切,大家都想著怎麼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時狄慈使出金魚奪命鏢,射向了徐遼。

    徐遼身邊只有不懂武功的小嘍嘍,自然無法接住這帶有強大起勁的飛鏢,飛鏢打到了徐遼的左肩。

    這時,徐遼不由得想起了老酒葫蘆。

    這麼多年來,他大小經歷了有幾十仗了,各種飛鏢暗器他也都見過。

    但每次都是老酒葫蘆用他的葫蘆替他擋住了。

    現在想起,他還真有些想念老酒葫蘆,若是此刻他在身邊,自己也不會身受重傷,被狄慈暗算。

    簸箕門的人看到徐遼受傷,都圍了過來,紛紛掩護撤退,只有那些無腦的反明義士還在那裏為徐遼賣命,與狄慈激戰。

    狄慈見徐遼敗走,而這些反明義士又纏得緊,根本無法追擊徐遼,便下令收兵了。

    活著的人都走了,死人自然是沒人管的。

    不管他們曾為誰賣命,不管他們的主人是英雄還是草寇。

    死後,都是一樣的結局。

    留著肉身供那些豺狼虎豹充飢,不用十年,二十年,再過十天,二十天,恐怕已經沒有誰會記得曾有那麼些人。

    在一次惡鬥中丟了性命,每年清明時,也不會有誰去給他們上墳。

    他們生前是別人的工具,死後也只能是孤魂野鬼。

    此時時間過了已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崖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大家卻不曾想過,掉下懸崖的紀凡和花翎兒是死是活。

    一陣雷聲吵醒了躺在河灘上的紀凡。

    紀凡感到全身疼痛,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枷鎖已經摔壞了,自己躺在冰冷潮溼的河灘上,滿身血跡,雖然全身疼痛,但他還是忍痛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發現,身上的都只是皮外傷。

    這時,他看到不遠處的河灘上還躺著一個人。

    對,和他一起掉下來的花翎兒,這時他想到了那就是花翎兒,他急忙跑過去,把她扶起。

    "花翎兒,花翎兒……你醒醒。"

    "你是誰呀,我這是在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花翎兒一臉疑惑地問紀凡。

    "我是紀凡呀,我們被壞人追殺,一起掉下懸崖,來到了這萬年谷,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花翎兒搖搖頭,不說話,紀凡明白了,花翎兒這是失憶了。

    紀凡也沒有多說什麼,扶著花翎兒,花翎兒背部和胸部都受了傷,不一會兒便昏過去了。

    紀凡揹着花翎兒在山谷中走著。

    天色已經漸暗,山谷裡陣陣陰風颳來,打到紀凡身上,紀凡此時只想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紀凡終於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山洞,看來今晚只能在此過夜了。

    紀凡把花翎兒放下,去外面採了一些草藥,來給花翎兒治傷。

    當他回來時花翎兒已經醒了,只是羸弱的身子,讓她沒辦法起身,紀凡扶起她準備給她上藥,可是男女有別,這讓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紀大哥,沒事,你看起來也是個君子,況且此時你是爲了救我,我相信上天會原諒我們的。"

    紀凡褪去花翎兒的衣服給她上藥。

    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後背,劃到胸前,他遲疑了片刻。

    還是繼續上藥。

    花翎兒通紅的臉好似醉了酒的人,紀凡顫抖的手在花翎兒胸前塗抹著。

    上完藥後,兩人都已飢餓難耐。

    紀凡出去採了洞口,一種開的鮮豔散發清香的花來充飢。

    兩人剛吃了幾片花瓣。

    就全身發熱,燥熱難耐,花翎兒卻並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紀凡早年也是江湖中人,他也曾做過姦淫婦女的勾當。

    所以他清楚,這花中肯定是含有類似純藥一樣的東西。

    花翎兒只覺得像是有千蟲萬蟻在體內遊動,全身熱得厲害,實在無法忍耐。

    紀凡雖然見識過這純藥的厲害,但以前都是他給別人下,自己從來沒體驗過,此刻他也早已是萬分難耐。

    紀凡湊到花翎兒身旁。

    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撫摸,順著手臂向下滑動,一直滑到花翎兒的腰間,輕輕解開她的衣結。

    "凡哥哥,你要幹什麼?"

    花翎兒驚恐地問紀凡。

    紀凡沒有說話,繼續撫摸花翎兒,親吻她的額頭,花翎兒也並未表現出絲毫要反抗的意思。

    孤男寡女,共處一洞,再加上這藥性,恐怕沒有抵得過這樣的誘惑。

    再說紀凡和花翎兒都只有二十多歲,花翎兒原是花魁,本就有傾國傾城的容顏,紀凡也算是貌比潘安。

    次日清晨,山雀在洞口嘰嘰喳喳叫著,吵醒了花翎兒,而此時紀凡還在熟睡。

    花翎兒醒來後看到自己赤果著身體,蜷縮在紀凡懷中。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臉頰通紅,但是她卻並不怨眼前的這個男人,反而對他有些許依賴,她輕輕枕在紀凡堅實的臂膀上,這時紀凡也醒了,看著她。

    這些年來花翎兒在青樓見過不少男子,但還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看她,一種說不出的溫暖,一種說不出的依賴。

    紀凡輕輕地撫摸著花翎兒的頭,低聲說:

    "昨晚的事,對不起呀。"

    "凡哥哥,你別這樣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

    "凡哥哥"紀凡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叫自己,以前除了紀柔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過他。

    縱然,他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遇到愛情。

    但此時此刻,她卻是就是她的全部,他第一次把別人看的比自己還重要。

    紀凡伸手探來一旁的衣服給自己穿上,花翎兒還是躺在那裏。

    紀凡以為她是傷的太重動彈不得,所以就找來衣服,準備提她穿上,花翎兒一把拉住紀凡的手說:

    "凡哥哥,我們永遠不要離開了好嗎,我們一直就住在這萬年谷。"

    "傻翎兒,就算我們想出去恐怕也出不去了,這萬年谷從來就沒有人走出去過。"

    花翎兒接過紀凡手中的衣服,自己穿好。

    依偎在紀凡的懷裏,彷彿在這個小小的胸膛裡,她就什麼都不怕了,什麼都可以不管。

    紀凡不覺得累,不管她躺多久,她也不嫌夠,一直這樣躺著。

    在這個沒有計時的山谷中,人或許可以過得輕鬆些。

    不知過了多久,花翎兒說:

    "凡哥哥,我餓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吃的。"

    這山谷中滿是奼紫嫣紅,又有山泉流水,鶴鳴鳥唱,彷彿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紀凡扶著花翎兒走著,他們也不知要去哪裏。

    走過落英從中,走過流水湖畔,渴了就鞠起甘甜的泉水,餓了,便採些路邊的野果,水是甜的,果子也是甜的。

    在這裏,在這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山谷中,空氣彷彿都染上了蜂蜜,甜美無比。

    這裏沒有塵世喧囂,沒有打打殺殺,更沒有抓著曾經的紀凡不放,紀凡喜歡這樣的生活。

    而花翎兒,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總之在她的印象裡,這世間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紀凡。

    "凡哥哥,我們在這裏搭個小屋吧。"

    "好呀,就是這要費些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就現在山洞裏住吧。"

    "小屋總會搭好的,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二十天……不行就十年,二十年,我們總有一天會搭好的。"

    小屋不知會不會真的成為紀凡和花翎兒在這萬年谷的安樂窩,誰又能知道此刻的安定,會不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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