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恨無情
“恨無情!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恨無情,你殺我華家滿門,滅我宗門,今日一定要將你給挫骨揚灰。以慰藉他們在天之靈”
“賤人!我弟弟不過戲言一句,你竟敢將他抽魂碎體,這仇怨讓我怎能嚥下。”
……
“沒錯!你爲了九鳳靈凰盅竟然殺害那麼多人,實在是罪惡多端,聽老衲一句勸,把九鳳靈凰魂盅交出來。
回我空天寺內,潛心懺悔,我佛慈悲,一切定能既往不咎。”
此刻一個白鬍冉冉,身著金光袈裟地僧人手執金剛杵,從那人群中單手合十,一副悲天憫人地樣子勸說道。
“方空大師!這怎麼行,應該來我虛孔閣懺悔纔對。”
“放屁!應該來我武靈山纔對。”
……
而在他們這群人叫囂地對面,一個白衣女子正是冷眼地望著他們,雙瞳中沒有絲毫地感情。
嘴角下一絲殘留地血跡,加上那被震散地髮髻隨風而逸,看起來甚是悽美。
姣好地面容無狀修飾,滿面寒霜,腳下踏著兩柄長劍。
身披的那道白綾也是被烈風鼓震地颯颯作響。
此刻她算得上是四面環敵,而她也是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雖然說她只要交出那九鳳靈凰魂盅,就有機會活下去。
不過那魂盅早就被她給煉化在體內,無論如何她也拿不出來。
唯一地辦法就是震碎她地魂魄,將那魂盅從原有的魂魄中抽離出來,但是那樣做和死又有什麼區別。
許久…她那古洞無情地眼睛終於有了幽幽目光。
眼前地眾人皆是那正道人馬,要不就是一派之長貴,要不就是那一代翹楚…
有的人目光流露出憎惡,有的人是警惕…有的是貪婪和幸災樂禍,有的則是捂著自己地傷口驚恐地望著她,就怕她臨死反撲。
不過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望了望那落日殘霞,看起來甚是悽美,彷彿是在暗示著一會兒的場面也會如這晚霞一般,映紅天空。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原本還有些爭執她究竟應該歸誰處置地眾人,也早已經安定下來。
現在地恨無情可是依然有反抗之力的,沒有真正在制服她之前,說什麼都無用。
那落日紅光照她地臉上,原本因為受傷而蒼白地俏臉此刻也多了幾分紅潤。
“日落葉瀟,殘霞輝照,能留幾人終償笑。
九鳳靈凰,爾等夢找,百年涅槃吾不惱。
億思輪迴,一世困擾,雖為女身亦自傲。”
話落,種種回憶皆是彷彿又從她面前一閃而過。
昔年,她本是那地球華夏學府地一名學子,卻不慎遭受雷擊,重世於這方世界。
可憐她一介女兒身,身不由己,蹉跎五百多年光陰,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纔有今日地步。
奈何這一步終究是走錯了,九鳳靈凰盅,是她尋便天下才找到的魂盅,這本來處於傳說中地魂盅,有著不可思議地力量。
幻天道尊,今世她唯一愛過地男人,也是她恨過的男人,本以為她不會再動情,沒想到還是陷入了它地懷抱。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說,他是騙她的,還給她喂下了絕情魂盅。
她想問為什麼,得到的只是那冰冷地眼神,甚至他動手打傷了自己,讓她滾。她永遠忘不掉自己多麼絕望地離開的。
為此,她想要變強,而這九鳳靈盅就是她尋找而至,不過當她找到這魂盅時,它早就已經是不行了。
絕情魂盅絕的可不僅僅是愛,連她地親情也絕了部分。
因愛生恨,她爲了求他一個解釋,願意墜入魔道,成為天下地魔頭,不過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過來。
她用鮮血和魂魄作為給養,想要救活這九鳳靈凰,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魂盅活了,也被她煉化了。
可是她卻發現上天給她開了個玩笑,她控制不了它,那九鳳靈凰盅,白白有那麼強大地力量,但是卻用不了。
不得不說,這很可笑,她墜入魔道,大殺四方,為舉世之敵,殺戮已經成為她無情地修飾,到頭來卻是白忙一場。
“你們…很好啊!如果真有來生。我恨無情依然墜入魔道,在絕情之後,這種殺戮地感覺真的很舒服啊!哈哈哈!這九鳳靈凰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要。”
“魔女!你想幹什麼!”
“哈哈!我想她是瘋了,走投無路被我們逼瘋了。”
只見一個珠光寶氣地貴婦大聲嗤笑道。
“金三娘!我看未必!不對!她果真要臨死反撲,大家小心!”
只見一個長髮道人大喊一聲,臉上滿滿慎重之色,立刻就呼籲眾人防禦起來。
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震天空響,竟然是那恨無情自爆了。
……
春風無聲,細雨綿綿。此刻地青靈山是一片生機勃勃地景象。
在月光餘暉下,那草木靈植彷彿是披上了華衣,瑩瑩地微光中透露著五彩之色,看上去格外美麗,不過卻沒有多少人欣賞。
因為這青靈山地山上已經有著那萬家燈火,沒錯,這青靈山便是那恨家坐落之地。
在這方圓千里之內,還真沒有多少人未聞這恨家地威名。
在這萬家燈火之中,一處地雕欄玉砌正是那恨家地家堂樓閣。
而此刻,這裏是人山人海,燈火格外地通明,五彩霓光炫爛至極。
“恨家各位列祖列宗,一定保佑這次選拔大賽,一定要給我恨家多新增幾名天資卓越之輩,讓家族擁有更多地希望和強大地血液。”
此刻,恨家族長滿面莊重之色,黃白地祭祀之服,看起來華麗至極,不過仍然是難掩他地兩鬢微霜。
在他地帶領下,背後地一眾家族老者皆是跪下,大聲喊著。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恨家永世留傳。”話畢,眾人依舊是跪著。
這一眾老者都是家族中重要人物,或多或少地能夠影響著家族。
但是在這裏,無論他們平時是怎麼樣地威態,也必須得恭恭敬敬地跪在這裏,雙手合十,緊閉雙目潛心祈禱。
而他們跪拜地臺案上,一排又一排地牌位有序地擺放著,而這牌位之上還有那嫋嫋香菸瀰漫着。
少傾,那恨家族長突然睜眼,向地上嗑了幾個頭。
緊接著背後地眾人紛紛效仿,表情莊穆。
一連串地“砰砰”響頭聲發出,成爲了此刻家堂中地唯一聲音。
“呼!”
那恨家族長長吐一口濁氣,有些渾濁地眼睛,卻依然是透露著精光,一般人在這目光有什麼心虛事都會立刻展現而出。
隨著這族長濁氣吐出之後,臉上也是不由地一笑。
眾人一看,不由地也輕掛笑意,將這氣氛給微緩一下。
祭祀結束後,大家離開了這家堂。這時候,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了。
“明天就是魂竅大典了,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不知道這次能夠選拔出怎樣地好苗子呢!”
“是啊!我們恨家已經是多年沒有出現一等資質地好苗子了。
聽說熊家和月家去年各自出現一個。
如果今年還是沒有的話,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呢!”
“誒!別提了。越說越難受啊!特別是那月家地月靈歆,當真是天賦恐怖至極。”
聽到有人提起了月靈歆,眾人臉色不由地有些難堪,此女雖然只是開出魂竅三年。
但是一身實力卻是達到了三轉魂師地地步,這實力足以成為家族地元老。
像他們不知道是修煉多少年纔到達這種地步,如今卻被一個女娃娃給比下去,當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在坐地各位恨家元老無不漢顏。
假以時日,這月靈歆定能夠成為那月家棟樑之柱。
而且很有可能帶領月家凌駕於他們兩家之上。
想到這裏,眾人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絲狠毒之色。
他們並沒有說沒有想過將她給暗殺掉,不過卻被她次次給逃掉。
如今她已經成長到這地步,還想暗中下手,哪裏是那麼容易的呢!
“哼!月家能有如此天才之輩又如何,我恨家就不信今年還沒有一等資質地好苗子出現。
就算沒有,只要有二等頂峰地資質,憑藉我們地資源,我們還未必怕得了他們。”
聽到眾多長老議論紛紛,那恨家族長冷哼一聲。
然而誰又知道他此刻內心卻沒有什麼底呢!那月無韻一等巔峰地資質,即使讓他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感。
別說現在還想培養一個二等資質苗子去抵抗她了,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不想讓這些長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罷了。
“族長說的對啊!我看這次未必就沒有一等資質地天才出現。
那無氏一脈不就有個無情女娃嗎?此女出生,三月能走,週歲識字,三歲寫的《如夢令》,《將軍令》簡直算的上是絕筆,女工之類更是一學就會……”
“沒錯!我還沒有看見過,如此早智之人,恐怕這次她開的魂竅資質一定不低。”
作為家族中地元老,他們是時刻注意著自己家族比較與衆不同地小輩。
從小表現非凡,列如天生骨骼強大,力大無窮,過目不忘等之類地優勢地兒童,開過魂竅之後,資質一般都會比其他人要高。
像恨無情這樣地孩子,從小就能寫出如此地詩詞,如此自然而然會引起家族高層特別地關注,雖然還沒有開魂竅,在他們心中都隱隱的感覺,無情的資質,絕對不會低於二等。
“是啊!如果無情這孩子真的是一等資質的話,咋們恨家也不愁小輩之中沒有一個領頭人。
如果是二等,憑藉她地才智,日後也定是我恨家一面旗幟啊!”
說到這裏,族長不由地乾咳一聲繼續說道。
“天不早了!諸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魂竅大典至關重要,精力都得養足了。”
聽到族長這麼說,眾人不禁相視一眼,互相告別後,便離開了。
族長此言他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每次魂竅大典結束後,都是收徒地時候,只要是有好苗子。他們都是爭得面紅耳赤。
現在族長竟然提了,看來他對這個無情女娃也是很感興趣啊!
望著離開地眾人,那族長眼神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期盼。
春雨透過那窗戶隨著輕風飄進而來,給滿是燈火通明地屋帶來了些許涼意。
望著那滿山地輕風細雨,族長深深地吸了口這甘甜地氣息,也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就是那魂竅大典了,今夜註定是那難眠之夜,緊張,激動,和期盼,成了今夜地主題。
而那被之前家族長老唸叨地恨無情,此刻卻打坐在那屋中。
一雙明亮地眼眸彷彿是那一灣秋水,動人心脾,攝人魂魄。
披肩地長髮如瀑布般垂下,盈盈一握地柳腰,讓人恨不得摟在懷中好好地憐惜一番。
“這…這就是五百年前地青靈山嗎?”
恨無情從地上爬起過後,走到窗前,雙手伸出,任由那風雨灑落在自己地手中。
原本毫無波瀾地雙眸,此刻也是忽然閃動過讓人難以理解地神色。
九鳳靈凰,天地魂盅榜上排名第五,煉製大成時,可以讓人擁有鳳凰地力量。
轉世重生也正是這魂盅的能力之一,不過令她沒有想到地是,這次重生竟然會回到了五百年前。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說的正是這九鳳靈凰魂盅,不過還真的沒有聽過它有逆轉光陰地力量。
“算了!不想它了。”感受著耳旁地輕風細雨聲。
鼻尖嗅到的那青草芳香,無情長嘆一聲說道。
“五百年真的像是一場夢啊!不過做的太長了,熟悉又陌生,彷彿像是在昨天,又彷彿過了很久。”
許久!她握緊了自己地雙拳,呢喃道。
“這!不是夢!是真的重生了。既然有了這次重生地機會,那我恨無情絕對不會就這麼重複著上一世。
我雖然是一介女身,但也要讓這世人知道我恨無情是誰。
那些人,你們等著吧!五百年後我奈何不了你們全部,但是五百年前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