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蔓傾這個資深原著黨兼臺詞專家“指導”，司馬入戲的時間越來越短，發揮得也比之前好了。幾天沒出現的顧景希都看出了他的不同。

    “最近演技提升啊，剛去見洪導，拉著我就是一頓的誇你。”

    顧景希走進司馬的化妝間，潛規則文章出現後，司馬就把在門口聽到呂澤跟自己助理說話的的那件事告訴顧景希了，後來顧景希就給他重新準備了單人化妝間。免得再出之前那種事兒。

    司馬謙虛一笑，剛好托米給他補完妝，見兩人有話說，就拉著助理小喬出去了。

    “男二的演員定下來了？”

    顧景希沒點頭也沒搖頭，表情有些複雜。司馬很熟悉對方的性子，這表情就代表出事了，還有些麻煩。

    “不順利？”

    “也不是，”顧景希皺起眉頭，很是糾結：“人倒是有，就是在考慮要不要用。”

    司馬噗嗤一笑，說：“怎麼？演技還是人品？”

    顧景希搖頭：“都不是，是身份。”

    司馬挑眉：“富二代？還是紅二代？”

    “前年國內百川電影節的最佳男主角，古越。”

    司馬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百川獎，國內很有分量的一個獎，也是唯一一個有資格評選最佳男主和女主的獎項。

    古越這個人，司馬略有耳聞。演技不用說，有資格拿影帝的人都不是俗人。至於人品，業界內是一片好評，不踩紅線，沒緋聞，為人謙遜，對女性更是紳士有加，被稱為娛樂圈裏的一股清流。最重要的是，這人很年輕，今年才三十歲。而且古越很好學，拿下影帝后不久他就出國深造了，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任何訊息說他回來。

    思索一番，司馬摸著下巴開口道：“古越加盟的話，看點會更多吧？影帝影后雙加盟，演技也不用擔心，從各方面來說，這都是件好事，你糾結什麼？片酬？”

    古越的身價他不知道，不過一個影帝，都是按集數來算的吧？這個倒是個問題。

    作為曾經風投公司的執掌人，司馬開始計算顧景希請這麼個大牌到底合不合適了。邊想還邊拿過手機開始搜古越每集電視的片酬。

    結果一搜才知道，古越的作品大都是電影，偶爾有拍電視的，都是友情演出，一份片酬沒要。

    司馬修長的手指摩擦著手機後背，心裏又是一番思量。

    沒有接過電視，這個片酬就不好算，又不可能拿古越拍電影的片酬衡量。畢竟他的一部電影就是六千萬片酬，如果是是百分之一，六十萬一集電視，這部劇按照沈墨傾之前的計算，有六十九集，一集六十萬，一部電視下來就是四千多萬，這個價格，不知道顧景希能不能承受得起。

    如果按照夏榕曦的片酬來給……先不說他不知道夏榕曦的片酬是多少，就是夏榕曦已經一年沒出現在公眾眼睛裏，也沒有新作品。在娛樂圈這種地方，記憶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別說你一年不出現，就是一個月沒你的訊息，網友可能都會把你忘了。

    像夏榕曦這種影后級別的人，一年沒出現粉絲和人氣都下滑了許多，尤其是她還結婚了。

    一個藝人結婚後，尤其是女藝人，她的男粉會直線下降，而女藝人的粉絲大多是男粉。

    所以從各種方面來講，現在夏榕曦的片酬不能以她一年前的來算，也不能由此推斷古越的片酬。

    一呼一吸之間，司馬已經想到了那麼多，但顧景希的擔憂似乎並不在這上面。

    他看著司馬，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到：“我擔心的並不是片酬，而是你。”

    這句話打斷了司馬的思路，他抬眸看著顧景希，說：“擔心我？我怎麼了？”

    顧景希嘆了口氣，司馬果然還是新人。

    “一個影后的加盟在以後的宣傳上會有很大的幫助，再來一個影帝，明星效應會更加明顯。但是，”

    顧景希突然停頓，一個轉折說：“你呢？你是一個新人，在這部劇之前沒有具有說服力的影視作品，只有《時尚》的那一期雜誌，你在公眾面前露了下臉。觀眾不知道你，他們在意的就只會是他們熟悉的人。比如夏榕曦，比如古越，甚至是劇中某一個經常活躍在他們視線裡的配角。尤其是在劇中，你的男主只在第一集出現一個不超過兩分鐘的鏡頭，男二卻比你多出現了整整三集！”

    之前用呂澤，顧景希完全不用考慮這這樣問題，因為呂澤不管從長相還是演技跟司馬都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他完全不擔心呂澤會影響到後來司馬的出場。

    可古越不一樣啊，論長相論氣質，在娛樂圈浸淫多年的古越肯定比司馬多些不一樣的東西。到時候先入為主的思想讓觀眾更加在意男二的存在，司馬要想後來居上，會很難。

    “司馬，一個影后就已經讓你在這部劇的關注力受到了一些影響，再來一個影帝，你怎麼辦？”

    這部劇顧景希選擇司馬，並非真的是因為片酬，而是他所知道的人中，只有司馬的氣質符合這個男主。

    他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這是他的第一部劇，他可以爲了一個女主的配音換掉原來的女主人選，導致得罪了贊助商，最後才找到了夏榕曦。所以他也敢選擇一個完完全全的新人來做自己的男主。

    但現在他開始糾結了，這是一個取捨問題。有古越這個大影帝加盟定然是件好事，但司馬的影響力就會再一次受到衝擊。他想拍出一部好劇，代價卻是自己好友的前途。

    顧景希考慮得很多，司馬卻全然不在意。

    “這不更具有挑戰性？影帝影后加盟，要是我能不遜色於他們，對我來說不更是一件好事？要是差了，那不也正常，畢竟我是一個新人嘛！觀眾對新人的容忍是很寬的，只要我不亂來，有底線，他們不會多苛責。”

    司馬一番分析下來，顧景希竟然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最後司馬又給他打了一針強化劑。

    “反正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管是從買點還是從劇情，這部劇的版權費絕對不會低，而且，你看長遠一點。”

    司馬繼續說到：“夏老師和古老師帶來的影響不僅是影響我，更影響了收視率，古越的身份所有的號召力可不是呂澤可以帶來的。他們兩個，會成為這部劇人氣和收視率以及版權費的保障。何況對你來說，你想要自己的第一部劇能夠得到很好的反響，不想留下遺憾，現在有這麼好的人選擺在你面前，到時候你會不會後悔？”

    這話算是說到了顧景希心裏，他點頭表示司馬說得很對，但還是沒說話。

    司馬忽的一笑，說：“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固執，景希，我只是一個新人，咱們雖然是朋友，但要是因為我影響了這部劇原來該有的樣子，我也會內疚的對不對……”

    “你想多了，”顧景希突然開口說：“我只是在思考每一集要給他付多少片酬合適而已。”

    司馬停頓了一下，沒忍住一拳打在顧景希肩膀上。兩人相視而笑，古越的男二就這麼定下來了。

    沈蔓傾過來找司馬的時候，顧景希還沒走。

    顧景希不知道沈蔓傾被沈墨傾拉來做苦力的事，所以他有些疑惑沈蔓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過來給司馬說戲，哦，不過你在這裏的話應該用不上我，我就先出去了。”

    沈蔓傾心裏暗自高興，雖然她習慣了說戲這個額外的工作，不過有人代勞了她何不退避讓賢呢？

    只是顧景希好不容易纔見到她一次，又怎麼會輕易放她走呢？何況，他還想了解下沈蔓傾說的，說戲是怎麼回事呢。

    “忙什麼，我馬上又要出去，你說你的戲，我收拾一下就走。”

    話雖是這麼說，但顧景希一點要走的動作也沒有。沈蔓傾是個善良的孩子，心裏對顧景希多少是有這麼丟丟點的愧疚的，畢竟人家因為自己丟了那麼多贊助。所以還是坐下來給司馬說戲。

    在沈蔓傾給司馬分析的時候，顧景希發現了這個人的另外一面。

    說起戲來的沈蔓傾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慢慢的吸引了顧景希的所有注意。

    司馬餘光瞟到顧景希面部情緒的變化，心下頓時瞭然，搞半天不走，感情是爲了看人啊。

    沈蔓傾給司馬說完戲後，顧景希跟著她一起走了，說是要去找洪導說說話，順便找生活助理給沈蔓傾加一個牌子，方便她出入劇組。

    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司馬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想江州了。幾天不見，也不知道江州在幹什麼。

    司馬一有時間就會給江州發訊息，跟他說說劇組最近發生的趣事。江州雖然忙，看到了也會第一時間回覆，不過兩人的作息時間有差別。

    通常都是司馬七點起來時給江州發個早安，九點或者中午十一點江州再回復他一句午安，然後司馬晚上十點纔會回覆他，兩人說幾句話又各自睡下了。

    對於他們兩的這種聯繫方式，付恆是這樣說的：“明明在同一個城市，硬生生被你們弄出了跨國屆的感覺。”

    不過兩人很享受就是了，畢竟兩人的關係還沒有捅破，有些事，總是不好說的。

    心裏想著江州，司馬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纔開始，於是點開通話簿給江州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