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變數
深夜,雲臺山頂。
單凡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十點整。這是他們在測試中度過的第一個夜晚。
黑夜籠罩在夜空,夜的潮溼漸漸浸潤了空氣,擴散出一種神秘的氣氛。
很顯然,他們今晚要在這山頂過夜了。
山頂地形平坦,沒有什麼樹木,地上還長滿了野草。
繼續走下去不僅耗費體力,而且黑暗的山下給了單凡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甚至他感覺隨時能冒出一個元人將他們撕碎。
“就在這裏暫且先歇一晚上吧,明天繼續趕路。”單凡說道。
山頂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個再理想不過的休息的地方了。因為山頂周圍貧瘠的土地,並沒有什麼修煉所需的資源,大多數元人都不喜歡在這周圍遊蕩,自然而然的,山頂成了大多數來歷練的魔法師的理想棲息地。
“天空中好多星星啊!”蓉兒忽然感嘆道。
單凡往空中望去,不禁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漫天的繁星點綴在空中,猶如固執的小孩子一樣,將點點星光拼湊在一起,努力的散發著光芒,覆蓋著整顆水元星,溫柔無息。
至少在地球上是很難見到的。單凡篤定的想道。
晚飯是他們在上山頂的途中順手捉的野兔,藉着單凡的火魔法,做了個烤野兔。
森林裏的夜還是很冷的,單凡從儲物袋裏拿了一件大衣披在蓉兒身上,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徐三也開始打起呼嚕,經過一天的奔走,顯然都有些累了。
他和徐三晚上輪流值班,爲了避免森林裏的元人或者野獸偷襲,他值第一班,平均兩小時換一班。
這片山頂上沒有其他的學生隊伍,在決定駐紮的時候,單凡曾在周圍檢查過一圈,發現就連普通的昆蟲也沒有幾隻。
世界瞬間安靜美好,連蟋蟀的叫聲也漸漸低沉下去。
他躺在草地上,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蓉兒,眼瞼下垂,睫毛修長,蜷縮著的身體就像一隻睡著的小貓,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摸。
單凡心中忽然歡呼雀躍。
這樣真的很好了,簡直是棒得不行。
以前還在大學的時候,有很多時間,都在宿舍或者教室中的消磨下逝去,而他身邊沒有一個喜歡他的女孩。
他忽然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話“你不在時,白天和黑夜,是分秒不差的二十四小時。你在時,有時多些,有時少些。”,可能正是指的他現在這種狀態吧?
“見鬼,怎麼突然當起文青來了。”單凡小聲嘀咕道,他剛剛竟然在不經意之間將這句話念出來了。
“當一個文青不也挺好的麼?”旁邊一個輕快的聲音說道,是一個清晰的女聲。
單凡嚇了一跳,扭頭就看見了處在靈魂體的夏泠汐,她正雙手撐著頭,躺在草地上,兩隻腳如同小草一樣隨風搖曳著。
“哇!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嚇我一跳你知不知道?”單凡背心嚇出一身冷汗。
“小聲點,等會吵醒你的小公主了。”夏泠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提示道。
單凡這才發現自己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確實有點失態了,可能是這幾天修煉著魔了,加上夏泠汐也已經好幾天沒和他說過話了。
單凡板起臉說道:“什麼叫我的小公主,只是發小而已。可能是之前單凡的記憶,讓我對她很有好感吧。”
夏泠汐忽然噗嗤一笑,說道:“這種事情你瞞得過別人,但是瞞不過我啦。你以為我傻啊?”
“要不要我幫小弟你一點忙?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我都知道哦,音樂,鮮花和粉紅的裙子……”夏泠汐微笑道。
“為什麼會是粉紅色的裙子……”單凡一愣,問道。
“笨蛋,你是鋼鐵直男嗎?”夏泠汐氣的白了他一眼,“女孩子小時候都喜歡粉色,長大了一點我們都會喜歡像黑色一類的裙子,再大一點,女孩子們就會更加瘋狂的愛上粉紅色。”
“你為什麼知道……嘶!”單凡倒吸一口冷氣,他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硬生生的將後邊半句“這麼多”憋了回去。
往旁邊一看,原來是蓉兒一把將他的手抱住,單凡能感受到她還在睡著,可能是剛剛有點吵到了她。
蓉兒均勻的呼吸著,柔軟且能感受到淡淡溫暖的臉龐離他的手不到一寸遠,他甚至能分明感受到蓉兒吐出來的氣息。
“你臉紅什麼?”夏泠汐忽然問道。
“我……剛剛空氣有點悶!”單凡小聲說道。
“噗,我騙你的啦。天那麼黑,我又看不見。”夏泠汐說道。
單凡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僅心虛的要死,而且爛話連篇。
星光閃耀,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黑,照在山頂上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夏泠汐的側臉輪廓和漆黑的長髮,然而她始終都沒有瞟他一下。
“吶,我說小凡,你收到過生日禮物沒有?”夏泠汐忽然問道。
“有啊!”單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單凡想起大學的時候偶爾能約宿舍的好哥們去聚聚餐,他們總會給自己驚喜。到了部隊以後每年也會過一次生日,這似乎都是慣例了。
“我已經忘了我的生日是多久了,也想不起來收到過禮物沒有……”望著漫天繁星,夏泠汐喃喃道。
“啊?哦...”看見突然低落的夏泠汐,單凡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單凡眼神一晃,彷彿眼前這個強大無比而又威風凜凜的女孩,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很孤獨,可憐。
“我一定會幫你找回記憶的。”單凡在心中暗下決心。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亮從山腳升起,直穿雲層,照亮了整片山頂。
“光系魔法?”單凡喃喃道。
“不,應該是魔法訊號彈之類的東西,看來有人知道你在這裏,想用這個吸引元人吧?”夏泠汐淡淡說道。
單凡有些吃驚,但轉瞬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肯定是唐光那一夥人爲了報復我,才這麼幹的。”
夏泠汐微眯著眼,說道:“不過放訊號彈的人可真蠢,他這麼一做,把自己的位置也暴露了呢,就不怕元人把自己也殺了麼。”
“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別怪我下手太狠了!”單凡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不知什麼時候,夏泠汐已經重新化作單凡手臂上的魔法紋路,只剩下她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