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是爲了你的好。

    齊帆深知父親說的這句話的含義，他當然明白父親是對自己好的。

    所以每當自己想要放棄修煉之時，腦海中一浮現起父親的樣貌，便咬咬牙堅持過去。

    天分不夠勤奮來湊。

    幾年過後，自己終於進階到了高階魔法師，成為自單凡以來第二個年輕的高階魔法師。

    第二個……

    第二個麼？

    每當想起這個名號，他的嘴角只能泛起一抹自嘲的苦澀。

    自己這麼努力換來的卻是隻能當第二，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但他卻毫無辦法，埋怨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埋頭繼續修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

    然而，當他得知單凡實力隕落的訊息，自己也一躍成為北蒼城第一之時，他的心中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哪裏能開心？不過是後來居上罷了，又不是憑自己真正的實力，這種名號要來有何用？

    雖然從未與父親口中標榜的榜樣見面，但當他聽到這種訊息之時，心中還是不免泛起一陣難過。

    時光荏苒，自己的實力也越來越精進，幾年以來一直霸佔了北蒼城的第一天才的稱號。

    他也漸漸忘卻了年少時的那個“榜樣”，以為他就這麼成為過去式，在自己生命的長河裏化作記憶的碎片，永遠埋葬了。

    但他今天卻再次在學院的交流會之中見到他。

    雖然名字聽起來是一模一樣，但他還是不敢確認，父親口中的榜樣，究竟是個什麼人。

    他只知道，對方是一名火系魔法師，是他一直追趕不到的人。

    除了這個，對於單凡的所有，他幾乎一無所知……

    而今天，在真的見到單凡本人之後，這個困惑他多年的心結也就再次顯現出來。

    炎龍烈眼神複雜，皺紋堆疊在一起彷彿百年老樹的數根，久久沒有散開。

    對於齊帆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解釋。

    但他卻是知道那麼一點原因的，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點，並且還不那麼確認。

    半晌，他開口說道：“單凡……想起他失去所有魔力那一天，全城似乎都轟動了，幾乎所有人都爭著搶著去他家，都巴不得和他父親還有他自己扯上一點關係。”

    “為什麼？”

    “利益和貪婪唄。單凡當年的天賦不可謂妖孽，如果按照當時的修煉速度修煉下去，我敢肯定，只需要十年，不，五年，他就能成為一名大魔法師，像我們一樣的存在。而那個時候，他也才弱冠不滿。一個弱冠之年便達到像我這等層次的人，並且今後的造化還會無限。”

    “當一名潛質無限，擁有很多可能的人，甚至今後能成為魔導師，乃至大魔導師的人，誰不想去和他打上一點關係，哪怕是一個人情也罷，將來自己也能得到無盡的好處。”

    炎龍烈的話說的齊帆一愣一愣的，平時的他專注於修煉，疏於社交。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該怎麼與人相處，但因為可能長得還不錯，所以周圍的人都好像和自己天然熟。

    而他也沒有因為這方面而擔心太多，畢竟，實力就是一切嘛。

    “那後來呢，長老？”

    “後來……”說到這裏，炎龍烈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似乎有什麼不願意說出來的東西，但半晌過後，他還是開口：“後來，滿城名門幾乎都去過了單家，甚至連一些小族和一些江湖醫生也打著自己醫術天下無雙的旗號去單凡家中，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他。”

    “我當年也去看過單凡的情況，怎麼說呢……當時他的體質與普通人並無不同，並且因為常年的修煉，甚至比許多高階魔法師還要強悍。這就能說明，他的各方面並沒有因為魔法的失去而退化，反而還能感覺到比之前更強了。”

    “還有這種事？”齊帆眼中滿是震驚。

    “嗯……但當時我在診斷他時，在他經絡之中發現了一縷與常人不同的一點，但這種感覺僅僅是一晃，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是因為這一點，我才覺得單凡的魔法能量失去，實力的退化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的狀態本應該是一種剛剛覺醒時的魔法師的狀態，按道理來說，體內應該沒有一絲魔法能量纔對。但是，有那麼一剎那，我卻在他體內感覺到一種本不屬於這種階段的能量。”

    “你是說，你還能感覺到他本身高階魔法師的能量？”

    “嗯……不，如果更準確的說的話，這是一種連高階魔法師都無法企及的高度，甚至連我都不能完全感受清楚這種能量，所以也不能妄下結論。”

    齊帆長大嘴巴，如聽天方夜譚。

    “連身為大魔法師的長老都不能感受到的能量，究竟該是何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