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張費錢又不好用的桌子，對沒錢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廢品，幾十萬的價格完全可以接受。

    然而李不諱就是不賣，寧願兜裡沒錢，也要留著這張桌子。

    秦梵失笑，這小子，還是那麼倔。

    一群老闆又說了幾句讓李不諱以後別後悔的話，便一臉不高興的離開了，似乎損失了很多錢一樣。

    直到這些人走了以後，李不諱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個人埋頭推著桌子。

    桌子有點大，他一個人推的很吃力，秦梵便上手幫他一起推。

    “謝謝啊兄……”李不諱話還沒說完，下半句話便又吞了回去。

    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秦梵的手，整個人的身子都顫了一下，秦梵甚至都能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李不諱沒有抬頭，因為他不敢，他不敢讓秦梵看到他眼睛裏的溼潤。

    他和秦梵太熟了，熟到只看手就能認出來的地步。

    秦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了，高到了足以和他父親想媲美的地步。

    他離開秦梵後，終究還是沒能混出個模樣，接二連三的失敗，磨平了他的稜角，但也讓他不敢面對秦梵。

    秦梵沒有說話，只是從兜裡掏出面巾紙，遞給李不諱。

    李不諱雙手沒有接，他抽泣了兩下，硬生生是把到了眼眶的淚水又給忍了回去，哽咽著道：“我沒有哭，不需要這種東西。”

    秦梵咯咯笑著，這傢伙，還真是倔的讓人心疼。

    “一個億……敗光了？”秦梵問道。

    他太瞭解李不諱了，以這小子的性子，只要沒到山窮水盡，無路可走的地步，是不可能放棄的，更不能做出賣公司的事情。

    然而李不諱卻搖了搖頭道：“沒有，還剩一點。”

    “哦？”秦梵有點驚訝，笑著問道：“剩多少？”

    李不諱猶豫了半晌才道：“不到……不到五百萬。”

    “兩個月不到，一個億就敗的剩下這麼點兒了？”秦梵一陣莞爾：“怎麼這麼想不開要去做生意呢。”

    “被人忽悠了，網上說這個能賺錢，我就做了。”李不諱道。

    秦梵搖了搖頭，一個億，如果省著點兒花，怎麼也夠李不諱花個半輩子了，然而，現在還不到兩個月，一個億就沒了。

    “行吧。”秦梵也無話可說：“我午飯還沒吃呢，你這東道主不給我安排一下？”

    “五百萬，也夠吃頓好的了。”秦梵道。

    “咳……”李不諱輕咳了兩聲，似是想掩飾什麼，而後接著道：“那個，外面的飯不衛生，我這兒還有不少泡麪，要不……先湊合一下？明天再帶你好好在張家口玩兒一圈？”

    秦梵挑眉，盯著李不諱看了好半晌，這可不像是李不諱的行事風格啊。

    李不諱比秦梵還要高半個頭，身材也比秦梵高大不少，然而此刻卻目光躲閃，不敢和秦梵對視。

    二人沉默了好久，秦梵突然問道：“到底還剩多少錢？”

    “不到五百萬。”

    “具體點兒。”

    “二十萬。”李不諱道。

    “二十萬也不少了。”秦梵道。

    “負二十萬。”李不諱道。

    秦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