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重遇
小鈴是怎麼想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所知道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小琳的臉勢必會為她帶來不方便,現在對於雙方來說最好的事情就是讓小鈴一個人呆在這裏,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再將她帶上去,這已經是現在最好的做法了。
我想,就算是原諒了夏丁又怎麼樣,又不是夏丁代替小鈴呆在這裏。
分開就意味著人單力薄,甚至就意味死亡。
“你們聽著,我不管你們的抉擇是什麼,但是小鈴必須要夏丁負起責任。”
我敢確定這裏除了剛纔的東西還有著更加可怕的存在,夏丁和洪九門的關係匪淺,夏丁在這個時候一直挺直的背被洪九門往下按了下去。
洪九門也彎腰行禮,表示抱歉:“對不起。”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我捏緊拳頭,小鈴的聲音虛弱:“你不用和他們較勁,他們雖然沒有說,但是我也知道,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不,你不是。”
“過來。”
小鈴的臉上鮮血遍佈,我附耳,聽到小鈴說:“其實你是一個好人,要小心夏丁和洪九門,他們兩個人是兄弟。”
她的眼底一寸寸染些許緋紅,在我的眼前褪去蕭瑟,我步步後退,心中驚疑不定。
“謝謝你,再見了,好人。”
我看到小鈴褪去了自己身上的人皮,她已經是一個鬼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小鈴屍變了?
這麼說的話,小鈴應該在之前就是一個死人了,可是我在和她的相處中何曾發現過她與人不同的一面。
看她身體的靈活度應該還是挺好的,我轉身就跑。
仔細想起來,小鈴屍變的時候應該就是我把她救下來的時候,那時候的她氣若游絲,似乎隨時都會死掉的樣子。
捏緊手中的拳頭,身後小鈴走得緩慢,直到我走出了這個地方,她才緩緩露出一抹微笑。
眼中紅色氾濫成災,眼中如同走馬燈一眼閃過許多東西。
貧窮的家庭,嗜酒的丈夫,一艘大船,被利慾薰心的丈夫帶上小島,最後丈夫臉入口都沒有找到就死了。
“年輕人,要活著出去啊。”
聲音模糊,音色渾濁,最後變成墓室中的一員。
一路巖壁急速溜過,我從懷中的人面蛾不住地拍打翅膀,玻璃瓶被它震得響,我沒有聽見。
來到了一處水域,水中溼噠噠地站著好幾個雕像,手腕都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湖面上還有幾點鮮血,我探頭摸了一把牆壁上深褐色的東西一看。
是血……
夏丁和洪九門應該就在前面。
我心中五味橫雜,想起小鈴的事情心中悶悶地有些許不開心。
憑空炸起一聲驚雷,我懷中傳來“刺啦”一聲脆響,整個洞穴裡都是人面蛾振翅飛行的聲音。、
從巖壁上飛出灰色的人面蛾來,在眼前構成了可怕的脈絡。
湖水中的雕像似乎動了一下,我驚疑不定地想著,心下幾番沉浮變動石像似乎是真的動了一下。
我沒有看錯,堅決相信我自己沒有看錯,石像僵硬的手指絕對是動了一下,但是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面蛾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四周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了地勢。
這裏應該是地下一千米的深處,人跡罕至的地下面陰冷潮溼,泛出陣陣鬼氣。
我之前就是有經歷過人面蛾和女鬼幹架的,接下來的局勢如何,我也只能見招拆招。
就像是初生的蠱蟲,經過了足夠多的實戰演練變得強大起來。
石頭那邊的雕像“彭”得一下子碎裂,從裡面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幾個纖細人影。
仔細一看,還不是人。
“真噁心。”
我皺眉向後大退,眼前石像我知道,是石鬼長成的形態,我還是在石頭林中。
五行八卦,乾兌屬金,坤艮屬土,震巽屬木,坎為水,離為火。
天干地支: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層層嚴密的機關設定,以及加上很多種不同的巧妙設計,石壁看起來粗糙,實際上卻暗藏玄機。
人面蛾從石壁中飛出,石像中出來的僵硬屍體也和它們扭打在了一起。
一道符籙幽幽在空中發出紅光,貼在這片水域中央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頭被好幾條長長的黑色鎖鏈鎖住,石頭上刻著三個大字,血紅色的在水中發出紅色的光芒。
幸虧我小的時候書籍看的也不少,好歹是知道石頭上的字是什麼。
生死湖。
石頭林,生死湖,湖中自有天地。
我的心下一涼,嘴角勾起一抹寡淡地笑容,又要下水了。
水域並沒有很深,旁邊不遠處就是石像們和雙面蛾扭打,我每從到腰間的湖水中接近湖中央的石頭一次,腰間的水似乎就激盪一下。
有奇異的香氣從鼻間蔓延出來,我一抹,是血。
身後似乎沒有了聲響,抬起昏昏沉沉的雙眼,我顛簸一下,人面蛾圍繞在我的身邊,我的前面是……
原來那些石鬼的目標改變了嗎。
說起來,人面蛾生長的條件極其嚴苛,一山不能容二虎,石鬼吸引了人面蛾的注意,所以也難怪這兩個東西會打起來。
“哈哈哈。”我輕輕地笑了笑。
人面蛾就像是在保護我一樣,因為身體的金蠶蠱嗎。
人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淌,本來澄澈透明的水中飄起一張符籙,符籙上用紅色的不知道是硃砂還是鮮血畫着東西。
在本來正確的紋路上加上兩筆,就完全逆反了符籙的作用,有石門嘩啦一聲被推開的聲音。
我這邊人面蛾前仆後繼地吊住石像們,從它們的身上落下些許斑駁的粉末。
“有人嗎?”
室內時不時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音,我爬上中間巨大石頭,人面蛾環繞著我不肯離去。
直到一張符籙輕飄飄地來到我面前,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可靠感倍增:“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