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老譚，老譚沒說話，他在一旁不停地來回踱步。

    於是我只能對小周好言相勸道:“你和小李是同事，也是朋友，若是你出事了，你覺得以小李的性子，他會不幫你嗎？”

    小周幾乎要哭出來，哭喪著臉道:“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敢說啊！”

    “不敢說？”我眼神一凜:“有人威脅你？”

    “有……不，沒有……”小周驚慌之中，下意識地改口道。

    “是不是李昂？他威脅你了？”我再次追問道。

    小周聽到李昂的名字後，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一副憤怒的表情，但是隨後又無力地鬆開了。

    “不錯，是李昂。今天早上你們離開之後，李昂就來了警察局。還沒開啟辦公室門，他就把小李叫了出去。”

    小周陷入了回憶，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道:“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小李都還沒有回來。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平常他基本上一直都在警察局待著，不會亂跑的。所以我就去找他。”

    “你給他打了電話嗎？”我插嘴問到。

    “打了，但是沒人接。”小週迴答道:“然後我就在警察局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我就想他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所以我就趕緊去錄影室去調監控。”

    “結果我剛到錄影室，想要敲門的時候，李昂就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我背後，拍了拍我的背，把我嚇了一跳。”

    “他問我在幹嘛，我說我找小李有事兒，但是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來調監控看看。”

    “李昂聽了之後臉上突然浮現出一股詭異的笑容，他跟我說小李有事兒先回去了，讓我回去工作。”

    “雖然當時我回去了，但是我中間偷空去掉了監控，我發現小李和李昂進了一個監控死角，然後他們就不見了，直到李昂再次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

    小周說到這兒臉色變得十分蒼白，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然後我就往哪個方向趕去，同時也撥打了小李的手機，他的手機鈴聲就在那個角落裏響起來。我連忙衝過去，但是我看到的一幕讓我直接吐了。”

    他似乎想起那個場景，竟然還感覺噁心，差點就吐了出來。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感覺你現在狀態不太好。”我不安地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小周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振作精神道:“不用，我還好，這件事我必須說出口，不然可能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小李這事兒就沒人知道了！”

    “好，你說吧！”

    “我一邊撥打他的手機，一邊往那邊慢慢靠近，結果我發現了一灘血跡，已經開始乾涸了。我走近一看，地上躺著一個人，從衣服上看，正是小李！”

    小周捂著嘴開始嗚咽地小聲哭了起來:

    “小李死了……死的很慘……他的指甲全部都被人一根一根地拔了出來，雙眼被人用不知道什麼東西戳的血肉模糊。嘴巴里被塑膠袋和泥土和小石塊兒填滿了，用針線縫了起來。”

    “他的耳朵被割掉了，腦袋兩邊只剩下兩個洞。而且他的臉也被鋒利的東西劃的稀巴爛。”

    “什麼！”我和老譚聽到了之後驚呆了，隨後心裏一股悲涼和憤怒油然而生。

    “肯定是李昂做的！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熱淚滿目，臉上青筋暴起。小李雖然對我板着臉，其實他是個好人，這一點我都知道的。所以在聽到他的死訊之後我心裏被悲傷和憤怒衝昏了頭腦，只想著殺了他替小李報仇。

    但是老譚把我緊緊的抱住了，他沉聲道:“陳晨！你冷靜點！這裏是公安局，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犯屁的法！李昂殺人了啊，怎麼沒人抓他？”我咆哮道。

    “我們去起訴他，但是前提是我們必須得有證據啊！”老譚抓住我的肩膀道。

    “證據……證據！”我失神的低語兩句，然後雙目猩紅地看著小周道:“帶我去錄影室！”

    小周似乎被我下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帶我去錄影室！沒聽見嗎？”我直接衝他咆哮道。

    “啪——”

    老譚直接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然後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你冷靜點！難道衝動就能解決一切嗎？不！衝動只會把事情搞砸、搞臭！”

    捱了老譚這一巴掌，我瞬間冷靜下來，無力地坐在地上道:“那我該怎麼辦？”

    “按你所說，去錄影室要監控！”老譚冷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