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老奶奶還未說話，就先低頭咳嗽幾聲。

    等她抬頭看我的時候，眼中浸滿了淚水，眼眶早就紅了。

    滿是皺紋的臉扭曲在一起，哽咽著聲音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十分吃驚地看著老奶奶，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奶奶，你怎麼了？”

    老奶奶揮了揮手，表示她沒事。可是像瀑布一樣嘩啦啦流的兩行淚水說明她知道一些與我有關的事情。

    沒來及去安慰她，就這樣直直凝視著她，企圖去回憶與她有關的記憶。

    可是我搜來搜去還是沒有這個人的記憶。

    “你爺爺終於找到繼承人了，你也算是耀祖光宗了，沒有辜負你爺爺的希望啊。只是你們村子可能還等著你去解救啊。”

    老奶奶乾枯的手輕輕抬起，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

    眼淚汪汪地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出了這番話。

    她帶著一絲欣慰，又帶著一絲遺憾。

    聽到爺爺這兩個字眼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激動起來了，搖晃著老奶奶消瘦的肩膀，還差點將她推倒。

    “你怎麼會知道我爺爺？你知道他的下落嗎？你可以告訴我嗎？”

    不過我立即就平靜下來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情有可原。這金蠶蠱現在跟你融為一體，認你這個主人了吧？”

    老奶奶慈祥地笑著，輕聲問著。

    我急忙應一聲。可是我還是迫切地知道她跟我爺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那你能說一說你跟我爺爺的故事嗎？”

    我皺著眉頭，語氣有一絲的哀求。

    “我啊，跟他可是老冤家咯。自從他來到我們村後，我就跟他相知相識，只是沒過幾年我們就分開了。因為我嫁人了。但是他時常惦記著我，還經常託夢給我，說讓我照顧好他的孫子，我想他哪來的孫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他的孫子，像他一樣不同凡響啊。”

    老奶奶說起她的青春往事的時候，語氣帶有幾絲活躍，嘴角也是時不時揚起。就連那魚尾紋也在洋溢著辛福的笑容。

    只是老奶奶為什麼不知道他兒子中的是蠱呢？

    “老奶奶你是村子裏的人，而且跟我爺爺又是深交，應該知道我爺爺喜歡養什麼。為什麼你不知道你兒子的病是因為被人下蠱了呢？”

    我眼睛眯成一條縫，緊緊盯著她。

    老奶奶一看一聽也不惱不怒，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因為我知道這隻有金蠶蠱才能醫治啊。就算我想醫治好我兒子，我也無法可施啊。我只懂一些皮毛。但是也是有了這些皮毛我才能讓我兒子的生病持續到你們來的時候。”

    “嗯嗯。”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先去休息吧，再這住幾天然後再回芒山。”

    “我想快點回芒山，村子裏的人都在等我呢。”

    落葉歸根，這是生物終結生命的唯一想法。

    不論在外面是多麼的享盡富貴，還是大魚大肉，死的時候都是會希望埋葬在家鄉的土地裏。

    而我的爺爺住在那村子，我從小也在村子裏長大，我不能忘記那些一起生存的人，要抓緊時間去找蠱王，然後再解救村子的人。

    “行吧，住一天。”

    老奶奶哀聲嘆氣地走了出去。

    我望著她枯瘦如柴的背影，愣在了原地很久。

    “你怎麼回事啊？站在這裏這麼久。我在大廳等你你也沒有回來。吶，這是老奶奶蒸的饅頭。”

    不知道小千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

    我只知道她用她的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讓仰著頭，挑了挑眉，自己吧唧一聲吃了半邊饅頭再將她另一隻手的饅頭遞給了我。

    我接過饅頭，瀟灑地吃了起來。

    “我們回芒山好不好？”

    “啊。”她顯然被我從嘴裏冷不丁蹦出來的一句話給嚇到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傻傻地看著我。

    看到她咬著半邊饅頭，明亮的眼眸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像一隻蝴蝶一樣撲朔著，我就覺得挺呆萌，情不自禁寵溺地掛了掛她的鼻頭。

    “為什麼突然回去？不去找四叔了嗎？還是不去理會大叔了嗎？”

    她開啟我的手，與我烏黑的眸子對視著，挺直腰桿一本正經地問著。

    她向我拋射這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眼中浸滿了淚水。

    但她是堅強的，她努力地強忍著，不然淚水流出來。

    我猜她是想到了以前和奶奶過日子的點點滴滴，以及她家族被慘滅的痛心。

    “其他的都不是事，我們明天回去解救家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