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不是想要離開為夫對不對？是為夫嚇到你了對不對？”陸懷謹輕聲問道，重新給她餵了顆甜甜的蜜棗，脫下帶血的衣裳，滅了燭火摟著她親了親。

    夏鈺瑤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江城裏的混亂已經平息，那個作祟的東西被殺死，身上有用的東西都被人取走，只剩下一個殘殼給城中百姓一個交代。

    只是這真正作祟的東西，並不是沈丹青和晏清河以為認為的水鬼，而是隻樹妖，夏鈺瑤在山洞中看見的那些發亮的東西，是樹妖從附近抓來的魂魄。

    那個封閉的山洞，則是樹妖用來囚禁活人的地方。樹妖每日能食用的魂魄有限，多了也是浪費，所以並不著急殺人，往往扔進去餓上些時候，絕望越多魂魄越是美味。

    只是最近它愛上了鮮血澆灌，纔會讓投靠他的孤魂到城中殺人，那水鬼膽子大，來了幾次見沒人能奈何它，每次就會多殺了個慰勞自己。

    但這些都已經跟夏鈺瑤沒有關係，她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很亮，喧天的鑼鼓聲從街頭傳來，那是城裏的人在慶祝，鬧得她有些頭疼。

    她望著帷帳上的曇花，她還在這座宅子裡，就像是她夜裏沒有出去過，但是腦袋很重，沉甸甸的像是受了風寒，試著動了動身子，一股陣痛立刻從下腹傳來，先前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漲上來。

    是陸懷謹救了她！

    夏鈺瑤攥緊身下的被褥，眼淚奪眶而出。

    陸懷謹回來時，就看見她朝著裡側縮成一團，雙肩無聲的顫抖，皺眉上去扳過她的身子，果然看見滿臉的淚痕，心底頓時煩躁起來：“娘子哭什麼？這種孩子為夫能給你很多。”

    看見陸懷謹，夏鈺瑤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聽見他的話不禁睜大眼，她看重的東西在他眼裏就是這樣微不足道。

    “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陸懷謹你給我滾！給我滾……”她忍不住尖叫，渾身顫抖著縮得更緊，雙手護著肚子，淚痕裡都是痛苦，她不要他救，不要他！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變得如同囈語一般，反反覆覆的讓他滾，陸懷謹沉下臉，大手一動震碎她渾身的衣裳：“既然娘子這麼想要，為夫現在就給你好不好！”

    在他看來那只是個他本來就沒有準備要的孩子，只是因為她想要他才預設了，現在沒有也就沒有了，她想要他以後可以給她很多，她想要多少都可以，根本就不值得難過。

    她卻為個已經不存在的小東西讓他滾，現在竟然敢讓他滾了！

    夏鈺瑤聽到他的話，渾身顫抖得更厲害，死死的咬住唇，咬出血來也不敢鬆口，她不要了，都不要了，那種被生生剝奪的痛苦，她不要了！

    這時外面響起急促腳步聲：“公子，藥……”

    梅霜端著藥急忙進來，看見帷帳後滾成一團的兩人，聲音頓時卡住了，僵在那裏進退無措，直聽見陸懷謹惱怒的讓她滾，她才慌忙退出來，到了廊下才醒覺過來不對，公子這是想幹嘛？

    梅霜急忙扔下藥去找陳伯，現在也只有陳伯能勸得住公子。

    但是等陳伯趕過來時，陸懷謹已經不在房中，夏鈺瑤縮在凌亂的床榻中間哭得無聲無息。

    陳伯無可奈何的嘆口氣，是他勸公子過來瞧瞧的，少夫人剛失了孩子，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滿以為公子心軟過來了，兩人能好生說會兒話，卻沒想到見面就變成這樣。

    “陳伯，要不讓棠梨姐姐來勸勸？”梅霜小聲說道，昨晚公子把少夫人帶回來，陳伯也把棠梨帶了回來，只是棠梨就沒有夏鈺瑤那麼幸運，找到她時，她已經去了大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