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見她還是不信，臉上的苦笑不禁又多了些，他伸手把夏鈺瑤的腦袋扳了回來，看著她眼裏的茫然與不信，無奈道：“阿瑤你不是去問過邾籬了，怎麼還猜不到發生過什麼？”

    夏鈺瑤忍不住睜大眼，心知邾籬將事情告訴陸懷瑾了，可是發生過什麼，她憑什麼就一定要猜到？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她憑什麼去猜測？

    陸懷瑾看著她：“阿瑤，種妖是我用在輕語身上的。”

    夏鈺瑤才知道輕語說陸懷瑾騙她的究竟是什麼，只覺得難以置信，陸懷瑾怎麼會那麼對輕語？

    如果說陸懷瑾是因為當初的誤會纔對輕語懷恨在心，纔會遷怒於她，那他那時候為什麼也要那樣對待輕語？種妖，邾籬說是控制別人的法子。

    陸懷瑾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的疑惑，心底都是苦澀：“阿瑤也不相信我嗎？我沒想過要控制輕語，她身上有惡鬼的氣味，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掩飾不了，纔不得不那麼做。”

    他一開始就告訴過輕語，有辦法保護好她，絕不會傷害她，可是到最後輕語還是不信他，將元神藏於他人體內，的確可以達到控制對方的效果，但他真的沒有用這個法子控制過人。

    他只是想掩蓋掉她身上的氣味，這也是最不會引人懷疑的方式，可輕語發現之後並沒有問過他，也沒有相信他說的話，只是不斷地懷疑他，就像阿瑤現在這樣，不肯真的相信他。

    到現在陸懷瑾已經明白輕語為什麼不問自己，她怕聽見的是謊言，也怕會被承認，也是到那日常逸用莫成遠養的蝴蝶把他叫出去，他才知道，原來輕語早就知道這件事。

    當初在萬鬼窟，是迫不得已，也是她想要的選擇，但是到最後的時候輕語也該明白了吧，他沒想過要控制她，不然她是逃不出萬鬼窟的，所以纔會有現在的她。

    所以在萬鬼窟的無數年裏，纔會他在裡面，她在外面。

    其實，在素心造的夢裏，不是陸懷瑾發現了輕語，是她自己出現的，她只想讓夏鈺瑤看見開頭，那個時候她信任他依賴他，之後的種種，全都不想讓她知道，只是夏鈺瑤知道得太少。

    夏鈺瑤不知道陸懷瑾說的是真是假，她甚至不敢去細想深思，怕想到個可怕的答案，但即便如此她也忍不住抓住陸懷瑾：“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跟她說明白？”

    如果一開始就說明白，現在就不會有她了吧。

    陸懷瑾聞言也怔了下，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明白？他沉默了好大會兒，在夏鈺瑤的目光裡才緩緩道：“也許，從一開始我就在害怕她懷疑我。”

    明明一開始就可以跟她說明白的，那時候輕語那麼的信任他，即使知道這種法術到最後能控制她，也會相信他絕不會那麼做，可是為什麼當時不說清楚呢？

    是怕她會懷疑吧，當同意帶她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在外面呆的時間越久，她知道的就會越多，也許哪一天就會懷疑他的用心，但只要她不明白那個法術究竟有什麼後果，無論她知道多少都不會懷疑他。

    然而無論怎麼考慮，陸懷瑾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輕語會自己明白，她身上究竟被下了什麼樣的法術，也會在明白的那一刻，因為他的不說而懷疑上他。

    夏鈺瑤聽著他的話，卻是不知道自己，該笑他們愚蠢活該還是哀嘆自己可憐，他們兩個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分離了不知道多少年，到最後卻要自己來承擔後果。

    可是看著陸懷瑾，她既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只能看著他，到最後還是認了輸，撲在他懷裏。

    “那你還會不會這樣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