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握成拳在胸前一振，小小鼓舞了自己一把，祝昂山吐出一口濁氣，踏過通道回到了位於地球的家中。

    這裏和幾天之前沒有太多變化，但又變了太多。

    以前這裏總是鬧哄哄地，敖清思的宅舞BGM聲總是充斥著每一寸空間，也總能在客廳的沙發或地下室的檯球桌旁看見索爾和路西法。

    大家總是鬧哄哄一涌而出，去麻辣燙店吃些麻辣燙，或者由祝昂山開車，去秦洞家的酒店蹭免費大餐。

    但更多的是大家聚在一起插科打諢，吹天侃地，看索爾吹自己當年如何如何強勢，一錘子乾的敵人不敢亂動。

    或者敖清思吹噓自己在仙界時多麼嫵媚生姿，大批大批年輕才俊上趕著追她，但大家心知肚明她還是個寶寶。

    又或者路西法吹噓自己以前的黃金六翼是多麼曳人心神，閃耀無比，在天堂時，無數天使妹子為一睹真容而傾其所有。

    祝昂山自然也不肯落後，反反覆覆說自己小半年前是怎樣威風凜凜地驅逐出小女孩兒身體裡的惡魔。

    甚至那隻惡魔在他的嘴裏比路西法還要強大！通天徹地無所不能！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談笑風生間便讓他滾回了老家，甚至還抽空抽了支菸。

    隨即他便想起眾人一致的“切”聲，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微笑，他們的身影又出現在沙發上，卻逐漸成為虛影消失不見。

    客廳空空蕩蕩，家裏沒有一絲聲響，祝昂山臉上的微笑漸漸消散，有些落寞地轉身走上樓，他很懷念那些吵鬧的日子。

    自己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那麼好的生活，吃喝不愁，還有同伴隨時隨地和自己聊天，大家一起出差解決危機，但以後，只有自己了。

    在蓮蓬頭下閉眼沖洗的祝昂山，任由溫熱的水從自己的頭頂流到腳底，他使勁兒用雙手捂著臉摩擦，很喜歡這種感覺。

    似乎水流可以形成一道奇妙的護盾，將所有的矛盾、煩心事，都阻隔其外，這時身體好像纔是屬於自己的，在這方小小的空間中，才能獲得寧靜。

    祝昂山很早之前就喜歡這種感覺，但那時候太窮了，想要衝淋浴得去澡堂子，但十塊錢一張票讓他望而生畏，僅僅嘗試過幾次。

    大多數時候，還是自己在家裏用盆接些熱水擦洗身子，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非常喜歡洗澡，洗澡可以讓他忘記煩惱。

    以前是忘記窮苦，現在是忘記……忘記什麼？能忘嗎？很多事該做還是得做，換個心情，也許會好些。

    關掉蓮蓬頭，祝昂山擦乾身體，換上乾淨衣服，下樓到冰箱裏蒐羅了點東西，隨便填了填肚子。

    這時的他已經不再需要食物為自己補充能量，但多年的習慣還是讓他吃了些東西，他慢慢地咀嚼，想了很多。

    當他嚥下最後一口麪包之後，舉起手裏的牛奶，咕咚咕咚灌進了胃裏，將空了的包裝盒使勁兒扔進垃圾桶裏。

    祝昂山挑了挑眉，翹起嘴角賤笑著。

    哪兒來的那麼多屁事？生死看淡，不服就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