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同出一門 李玄亮
“今天醫院的人好像有點多啊。會不會有點危險?”
就在墨塵凡架著張良來到天湖市的第一人民醫院時,卻發現明明正值傍晚,醫院裏卻人滿為患,人群中的墨塵凡好不容易再帶著張良這個病號掛好號。
“剛纔掛號的護士小姐姐不是說了嗎?今天有個什麼醫學天才到這家醫院問診,不少媒體和慕名前來的病人都從大老遠趕來這個二線城市了。”
指了指一名從自己身邊路過扛著攝像機的大哥,墨塵凡解釋道。
“為什麼從墨隊你的嘴裏聽到小姐姐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張良有些無語道。
“哈?人家的確比我大啊,我叫小姐姐怎麼了?”墨塵凡在人堆裡擠到了公告欄處,開始查詢這家醫院的分佈圖。順便沒好氣地白了張良一眼。
“可是我總覺得墨隊有什麼就跟幾十歲的老人一樣精明,明明那麼年輕......”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誇我嗎?”
墨塵凡臭不要臉地回答道。徹底堵住了張良那張欠收拾的嘴。
無意中看見了公告欄上的一處通知,以及一張照片,墨塵凡不禁自顧自說道:“今天真夠巧的,熟人一個接一個。”
“墨隊這是看到熟人了?”張良再次插嘴道。
“是啊,幫你找到個好醫生。”
墨塵凡差點沒一巴掌扇他臉上,受傷就少說點話唄。
......
醫院三樓大廳內,國際公認的全能天才醫生李玄亮正在保安的擁護下擠出人群,打算結束這一天的“下鄉問診”。
帶著黑框眼鏡看似一個虛弱斯文的理科男的他,要不是披著件白大褂恐怕連他是醫生的身份都看不出。有怎麼可能有人想到年僅二十歲的他,在十八歲成年那年便獲得醫學教授的考覈,十六歲便破例拿到了醫師資格證,如今二十歲的他早已是國際醫學界公認的全能型醫學天才了。傳承中醫世家的他,還是著名醫學教授的得意門生,受中西醫文化的雙重薰陶下,讓他無論對內科、外科所有科目都有所成就。
被認為是那麼老教授唯一傳人的他,也只有他一人知道,那老教授門下的另一人比他更對得起天才之名。只不過那人對醫學並不感冒,而且身為體制中人,也不可能成為一名醫生。
他也是自己這位孤獨的“天才”,曾經所為數不多的朋友。
如今收穫了數不清的榮譽的李玄亮卻不知該去往何處,自教授去世後,自己便在全國各家醫院之間奔波,國內外醫院向自己丟擲橄欖枝的不計其數,自己卻遲遲不知哪纔是自己的去處。結束了一天的繁忙,自己總是會回憶起年幼時和那個朋友在教授門下學習的日子。
長大之後的他,真的好累。
“小李子!”
又出現幻聽了嗎?看來我的確要注意休息了。
耳邊突然傳來兒時同伴對自己的稱呼,李玄亮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小李子!”這一次,墨塵凡用上了一絲內勁,自己這一吼估計整家醫院都得聽見了。(好孩子不要學哦,醫院裏是不能大聲喧譁的)
“這位先生!請不要大聲喧譁!”李玄亮沒回過神,反而走來幾名保安將墨塵凡給圍住。
“小凡凡!小凡凡!哦!小凡凡我太想你了!”
認清楚來人的李玄亮趕緊推開了保安和cos木乃伊的張良,撲在了墨塵凡的身上。一米七五的他還要比墨塵凡矮上那麼一點點,墨塵凡卻絲毫沒給他面子,伸手就攔住了他。
“不是說過不許這麼叫我嗎?”
“你不是也叫我小李子嗎?我叫你小凡凡怎麼了?”
剛纔李玄亮臉上的疲憊此時一掃而空,嬉皮笑臉地蹭著墨塵凡的手臂。
“咦!真噁心!以前就看你精神不正常,果然還是變成基佬了嗎?”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墨塵凡搖晃著胳膊試圖擺脫掉自己手臂上這個人型掛件。
“如果你願意讓我用解剖表達我愛意!我倒是不介意變成基佬哦!”
總算放開了墨塵凡手臂的李玄亮,推了推自己的鏡框,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詭異的笑容。
“呵呵,如果不希望我把你的癖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的話,你就儘管來吧。”
墨塵凡可是手握著這傢伙的把柄,也相信這傢伙絕對不可能是基佬,因為他是個萬中無一的戀屍癖啊。能讓他敢興趣的只有標本和願意給他解剖的人,當然接受他愛意的前提就是能在解剖後活下來。
所謂世界上每個天才都有不為人知的怪癖。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天才和瘋子之間往往只隔了一張A4紙。
“那我親愛的小凡凡來找我~幹嘛呢?是受傷了嗎?”
爲了自己在公眾前的形象,李玄亮只好趕緊轉移話題,他相信墨塵凡就是這種敢說敢做的人。
他從一開始也就注意到了墨塵凡左臂上的繃帶。
“不,我倒是沒什麼事了。我只是帶我的跟班來看醫生的,正好在樓下看見拿到照片,就來找你了。”
說著,墨塵凡便從一旁拉來了之前被李玄亮推開的張良。
“emmmmmmm......怎麼說呢?小凡凡你的包紮手法還是這麼特別呢。”
看著眼前的“木乃伊”,李玄亮自然無比熟悉,這就是墨塵凡的傑作。
墨塵凡隨即白了他一眼,按照墨塵凡的道理來說:繃帶止血就好了,弄那麼漂亮幹嘛?走維密秀嗎?
“按時間,我其實已經下班了哦~不過既然我親愛的摯友來了,那我就久違的加次班吧!院長~麻煩幫我準備一間手術室,裝置要齊全哦!”
李玄亮轉過身對一位大腹便便的花甲老人說了一聲,老人連忙派人下去準備,並親自為李玄亮幾人帶路。
墨塵凡向來就不是什麼客氣的人,架起被自己折騰得夠嗆的張良就跟了上去。
“你現在挺受歡迎啊?這些人對你言聽侍從的。”墨塵凡笑著打趣道,
“別嘲笑我了,這些人還不是希望我能留在他們的醫院,成為他們的吸金石嗎?”李玄亮苦笑著在小聲道。
這種事情即便所有人心底都清楚,但是卻不能放在明面上談。這就是大人世界的規則。
“我現在總算是理解老師當時寧願去大學當講師也不願繼續問診的原因啊。有些人真的是學醫救不了的啊。”
這發自肺腑的言論,不知在李玄亮心裏憋了多久,他也只能在墨塵凡面前訴說。
“這大概也是當年老師只教我們其中一人學醫的原因吧。”
提起那位已經逝去的教授,墨塵凡也難得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傷感。
那是自己為數不多打從心底尊重的人,是他教會了自己的生存之法和思考之法,也是作為自己一切的啓蒙。可惜這份恩情,墨塵凡自己永遠也還不了了。
如果是現在的白玄是在傳授墨塵凡最為鋒利的矛,那麼那位教授便是傳授給了墨塵凡最為堅固的盾牌,用來抵禦人心和自己的盾牌。若是沒有這塊盾牌,現在的墨塵凡或許早已不復存在,戰死沙場?慘死囚犯手下?被居心叵測之人陷害而死?又或者覓食在了無盡的血腥與殺戮之中,成爲了嗜血的殺人機器也不一定。
“小凡凡?塵凡?墨塵凡?!”
在李玄亮呼喊了幾遍後,墨塵凡才意識到自己回憶得似乎有些入神,已經掉隊了十米遠。
墨塵凡向眾人道歉一聲後才匆匆跟上大部隊。
“怎麼了?”白玄的聲音突然在墨塵凡耳邊響起。
“沒事,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回憶中,為師也是如此。回憶固然難忘,但是把握現在才能決定將來。”
“嗯......”
“我和你們口中的老師相比怎麼樣?”
“呵呵。”
這一次墨塵凡只是笑而不語,因為這個問題真的難到他了。
授予你矛和盾的老師,哪個比較重要?矛盾相爭,何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