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地方，一片空白，安靜的可怕。”

    睜開眼，發現周圍依舊是那熟悉的白色，或者說是一片虛無的白色空間裡。上一次來到這裏還是短短的三天前，被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借住進了自己的身體，據說能給自己帶來新的力量。

    想到這，墨塵凡腦內的記憶也漸漸清晰了起來，貌似自己在來這裏之前就是動用了那股新力量吧。

    “小塵凡~”

    聽到這種熟悉且中性的聲線，墨塵凡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白玄這種神出鬼沒的登場方式。只不過這片空間裡出現的白玄要比在現實中看起來更加真實，不像現實裡那種如青煙般一吹即散的縹緲感。

    “我這是又死了一次？靈魂又出竅了？”墨塵凡打量了一些自己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什麼傷痕，就連原先的斑斑血跡也已經不見。

    “沒有哦~你這次只是力竭昏迷罷了~我這不是看你身體沒有回覆過來就和你的靈魂聊聊天嘛~”

    白玄依然眯著自己的那雙妖瞳，白色長袖捂嘴輕笑著。

    要是白玄是個女人，只個動作可也算是傾國傾城了。只可惜知道白玄真實性別的墨塵凡看到這一幕，嘴角一抽，莫名地感到噁心。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可不相信你是因為無聊才用這種形式找我聊天。”強忍著給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男不女、不妖不鬼的老怪物來上一拳的衝動，墨塵凡擺了擺手直接揭穿了白玄的用意。

    畢竟白玄只要願意隨時都能出現在墨塵凡面前，完全沒必要在墨塵凡自己昏迷的時候把靈魂拉到這個毫無特色的空間裡來閒聊。

    被墨塵凡一語拆穿的白玄也沒有一絲惱怒的樣子，繼續淡淡然地開口道：“不用這麼嚴肅嘛~你現在的身體可正舒舒服服地被許小雪那個小姑娘揹着呢~應該不會遇上什麼的危險的~”

    說完，白玄的妖瞳微微睜開一道細縫，露出了一抹血紅色的視線盯著墨塵凡接著問道：“那麼你還記得你在昏迷前都做了什麼嗎？”

    墨塵凡毫無避諱白玄的視線，與其對視道：“解決了五十幾個沒有被殺覺悟的下三濫罷了。”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不過馬上有接著道：“用血統覺醒後的力量。”

    “還記得？很不錯嘛~”白玄在得到了墨塵凡的回答後便恢復了原本的眯眯眼，託著下巴思索道。

    “你正式成為半妖后，身體的一些部位會擁有獸化的能力。也因為僅僅是半妖，所以也不可能整個人直接變成某種野獸，所以我們也成半妖的變身為半獸化。還記得你當時的模樣嗎？”

    墨塵凡在腦內短暫地回憶了一會後回答道：“跟你一樣的血色眼瞳、獸爪、狐耳、狐尾，還有眉間的紅色菱形圖騰。”

    隨後墨塵凡有補充道：“還有纏繞在周身的血色霧氣。”

    “這也正是我驚訝的地方啊！”白玄帶著一絲震驚的語氣感嘆道。

    “這就跟我們妖族想要化為人形一樣，先化人身再化人面。可沒有妖怪能一下子就變成~人類，都是要一步步修煉的。本來我也是要這樣一步步來，誰知道你直接就進入半獸化了。”白玄這樣跟墨塵凡解釋道。

    “那什麼半獸化很難嗎？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和本能控制手腳活動一樣啊。我還以為是正常現象就沒問你了，正好拿那群下三濫試試刀。”墨塵凡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正常個屁！”白玄竟然爆出了一句粗口，皺眉道：“你要是因為殺戮而暴走直接進入半獸化我都能理解！問題是你已經能清楚記得發生了什麼，還能自主控制半獸化！我可沒見過你這種半妖！”

    “你現在不就見到了嗎？”墨塵凡完全沒有理會世界觀崩潰的白玄，一臉驕傲地拍了拍自己胸口。顯然對於自己有可能成為古今中外最神奇的一隻半妖完全不以為然。

    “唉！不得不說只有一種說法能解釋這種現象了。”深深嘆了一口氣的白玄總算恢復了冷靜，朝墨塵凡豎起了兩根手指：“一，你的天賦已經不能用天賦異稟來形容了，甚至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了；二，你身上那四分之一的妖族血統是屬於大妖的高貴血統，而且極有可能那隻大妖與我同屬一家。”

    “你所說的血色霧氣其實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妖氣，在你的血統覺醒後，那股妖氣也已經隨著你的血統呼之欲出。只是在你半獸化後直接沸騰了起來，變成了肉~眼可見的霧氣。要知道這種程度的妖氣可不是什麼修煉百年的小妖所能擁有的，哪怕是上千年的大妖也不一定能給後代的血統中留下這麼濃厚的妖氣。”

    “至於你眉間的菱形圖騰更是你的妖族祖先印刻在你血統裡最深刻的印跡，在妖族這種印跡可不是隨便什麼族群都能印刻的大路貨色。”

    “小塵凡~你，相信命運嗎？”說到這，白玄竟然露出一絲笑意地看向墨塵凡。

    “既然你這種牛鬼蛇神都存在，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命運的存在呢？只不過相不相信和去不去順從它是兩回事罷了~”想都沒有想，墨塵凡便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這可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形式態度，他一直以來都是相信命運的，只不過他同時也相信有能力的人可以代替上天決定自己的命運。只有失去了對自己命運掌控權的可憐蟲纔會說出不信命這種話。

    “或許我們的相遇就是命運存在的最好證明。”

    “我們出生的時代相隔多少個世紀？可偏偏我們倆的靈魂契合度足足有百分之九十之上，你的體內還正好有著妖族的血統。這血統又正好是狐族的血統，還是和我一樣的白狐。你說這是不是命運呢？”

    白玄頗有興趣地繞著墨塵凡轉了個圈，像是小孩子發現了有趣的玩具一樣。

    “要是讓我知道了是哪個混蛋為我決定了和你相遇的命運，我絕對對著那混蛋的腦袋來上一拳。”墨塵凡則是一臉噁心地吐了吐舌頭。

    “那你能教其他東西了嗎？就是那種法術之類的。我已經能掌握作為半妖的力量了。”

    想起白玄之前所作的承諾，墨塵凡頓時一副包租公收房租般的嘴臉。

    “呵呵~小塵凡，你還差得遠呢~”後者卻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你雖然是自我控制半獸化，但距離完全掌握還早呢~以後你總不能半獸化一次就暈一次吧？”

    “嗯，這倒的確是個問題。你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嗎？”

    墨塵凡簡單思索了一番，感覺白玄的確不像是在忽悠自己的樣子，畢竟自己半獸化後的無力感是讓他自己深有感觸。

    “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現在遠超乎常人作為半妖的身體機能，特別是半獸化後的增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耗得起的。所謂殺雞焉用牛刀，鐳射炮打蚊子嘛~”

    墨塵凡看白玄的樣子就宛如在看一個智障，心裏想著：這傢伙會上網後都學了些什麼東西啊。不過所謂話粗理不粗，墨塵凡還是悟到了白玄話中的意思了。

    “別反悔啊~等本少爺能完全掌握半妖的力量後就教給我你們妖族的那些法術。”

    “放心啦~不光是妖族，鬼族的法術我也會教你的。畢竟你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我在你的身體裡也才能安全嘛~”

    “好好一句話被你說出來卻那麼噁心！”還不等墨塵凡抱怨完，他的身體便從這片空間裡消失，而意識也在黑暗中再次陷入了昏迷。

    “殺戮時的暴戾癲狂，日常裡的溫柔親切，以及認真後的淡漠冷血。哪個纔是真正的你呢？小塵凡~還有那麼濃厚的妖氣，大概會迎來很多有趣的傢伙吧~”白玄的身影最後和這片空間一般逐漸消逝，留下它那代表性的中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