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怎麼了？”

    一臉懵逼的雲鄉子在墨塵凡的面前揮了揮手掌，對他而言，從剛剛墨塵凡開啟卷軸上那根黑繩僅僅是過去了眨眼間的功夫。

    伴隨著鬼谷子留下那道幻影在墨塵凡識海中的消逝，原本墨塵凡本體黯然失色的雙眸瞬間又恢復了原先深邃如深淵般的黑瞳。

    微微定了定神，將自己腦海裏遺留下的記憶稍加整理，墨塵凡抬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開口道：

    “前輩，我沒事。不知我在前輩的領域中呆了多久？”

    輕撫額頭，墨塵凡發覺自己除了與那位自稱是鬼谷子留下的一道幻影的前輩，之間交談和試煉外，似乎還有那麼一段記憶。

    一段苦澀又珍貴的記憶。

    可惜，每當墨塵凡想要深入回憶這段記憶時，識海內的刺痛便像是在告訴他，現在的他還不足以窺視那段記憶，常識無果的墨塵凡也只得作罷。

    也正因為那段記憶的原因，墨塵凡下意識認為自己宛若在這領域中度過了幾天甚至數年的光陰一般。

    “小友你莫非是中了來自這黑繩中的幻術？從你剛剛開啟那黑繩，不過是過了幾息的時間啊。”

    雲鄉子作為混跡修真界幾百年的老怪物，隱隱約約也猜測出了墨塵凡在剛剛那短短几息間究竟經歷了什麼。

    一想到，這看似普普通通的黑繩在經歷了數千年的時光後，依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更何況是在他領域中，悄無聲息地將墨塵凡拖入幻境中。

    雲鄉子不禁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看樣子，好在留下這黑繩的鬼谷子前輩對他可愛的後輩們並沒有什麼歹意，負責之前那些常識開啟卷軸的道教弟子們早就入土為安了。

    況且先前的那些道教弟子可沒遇到墨塵凡這般情況，換句話來說，他們連觸動這道禁制都沒有。

    如今，黑繩已然是完成了它的使命，泯滅於無形。

    而墨塵凡也看似並無大礙的清醒過來，莫非墨塵凡已經得到了鬼谷子前輩的認可！？

    揪著自己的鬍鬚，雲鄉子略顯有些激動地向墨塵凡提醒道：

    “小友！你是否能開啟卷軸了？”

    “卷軸？”

    從識海中的刺痛緩過神來的墨塵凡這才重新回想起了自己手中卷軸。

    此刻再看這卷軸，墨塵凡再也感受不到之前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彷彿這遺留千年之久的卷軸，在自己眼中不過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凡物而已。

    但在雲鄉子灼熱的目光下，墨塵凡還是抓住了卷軸的一角，嘗試性地開啟。

    “誒？空的？難道是無字天書？”

    出聲的是雲鄉子。

    墨塵凡的確成功的開啟了卷軸，展露出了卷軸內部的一小部分，結果映入雲鄉子眼眸的卻是一片空白，乾淨整潔的未知獸皮上甚至連一滴墨漬都為沾上。

    好在雲鄉子也活了幾百年，也算是見過世面，也曾聽說過“無字天書”這般神物，結合傳說中鬼谷先生當年“夜識無字天書”的傳說，雲鄉子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再看墨塵凡的面色卻是一臉的震撼，他所見到的一幕和雲鄉子完全不同。

    卷軸攤開後，“萬聖鬼谷吟”五個碩大的金字便直接透過墨塵凡的雙眸，帶著莫名的威嚴映入了墨塵凡的腦海中。

    這便是這幅被道教號稱為鬼谷子傳下的“真經”真正的名諱：

    萬聖鬼谷吟！

    單單是這五個字閃爍出的金光，墨塵凡便從這片金光中隱約瞧見了數百道偉岸的身影，其中有那麼幾人的身影被墨塵凡依稀辨認了出來。

    最好認的便要屬墨塵凡親眼所見過的鬼谷子，其餘幾人便是在歷史上留下了盛名的幾位鬼谷傳人，與現代歷史書上的畫像倒是有那麼幾分相像。

    如此宏偉壯麗的一幕僅憑這短短五字呈現出來，即使說是神蹟也不為過，可面前的雲鄉子竟然稱這是什麼無字天書？

    看雲鄉子揪著自己鬍鬚都快把鬍子揪斷了，卻半天思考不出什麼所以然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

    墨塵凡不免猜測，莫非這卷軸上的內容只有他一人能觀看？

    哪怕是雲鄉子這種分神期九階大圓滿的修士都無法窺視這卷軸其中的內容半分？

    不過結合之前自己在識海內的那段記憶，當年鬼谷子前輩倘若真的達到了散仙的境界，恐怕在這卷軸內施加個那麼幾個法則力量，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散仙啊！”

    一想到那些各種仙人的境界，墨塵凡就一陣頭大。

    難怪白玄那個老怪物從來不跟自己提起渡劫期之上的境界，現在想想，的確離自己還很遙遠啊。

    遙想當年，呸呸呸！實際上就是幾個月前剛踏入修真這條路時，還羨慕大聖爺修煉大品天仙訣三年成仙，認為自己也能很快達到仙境。

    可現在呢？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自己雖說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可卻失去了某些寶貴的東西......

    大聖爺過去也就是一隻潑猴罷了，想來一定沒有作為人類的煩惱吧？哦不，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類了。

    “呵呵。”

    墨塵凡苦笑一聲，重新捲起了卷軸。

    抱怨歸抱怨，他和雲鄉子一樣，未來的某一天站在巔峰的他回首當年自己走過的大道，他不會有半分後悔。

    “前輩，有勞了！”

    將卷軸塞進道袍的長袖內，墨塵凡恭恭敬敬朝雲鄉子鞠了一躬。

    不知何時，墨塵凡亦然是習慣了正一派這群人什麼東西都往道袍裡塞的傳統。這看似寬鬆的長袖裏，簡直就跟某個藍胖子的四次元口袋一樣，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

    給外人一種是個修士都領悟空間法則的錯覺。

    “也罷！”

    雲鄉子倒也沒跟墨塵凡客氣，一揮長袖，四周轉瞬間重新變回了正一派的大殿。

    一副老態龍鍾模樣坐在靠椅上的他，算是接受了墨塵凡這作為晚輩的禮節。

    從墨塵凡的神色裡，不難看出墨塵凡所見一定和自己並不一樣。

    至於那捲軸裡究竟隱藏了些什麼，雲鄉子也不再多問，按照約定，這卷軸從現在起便屬於墨塵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