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頂天對墨塵凡的印象中，他從來都是帶著一張微笑的面具，哪怕就連道長都猜不透這小子心底到底在想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做那些無利可圖的事。

    作為正一派的掌門，自然是代表著整個正一派的臉面，他若是輸了，那便是整個正一派輸了。不過他倒也拉不下臉皮來求墨塵凡，畢竟這一次他輸得心服口服，從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墨塵凡編織出的陷阱裡，一步步踏入自認為正確的步伐逐漸邁入深淵，墨塵凡所做的只是不斷地誤導自己。

    而此刻，墨塵凡竟然主動提出要以平局收場，在這白霧尚未散去的比武場中，他們倆之中的談話可不是那些內門弟子們所能窺探到的。

    “說實話，陳掌門剛剛那一招水屬性法術，是叫‘河神怒’嗎？小子我很感興趣啊~”

    看出了陳頂天的疑惑，墨塵凡便隨即嘴角上揚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要知道水屬性的法術或者武技，墨塵凡可是沒從白玄那裏學過一招，而之前陳頂天所施展的那些又實在不夠看，也就這最後一招看起來威力著實不錯，在水屬性的液體形態能有這樣的攻擊性和防禦性，這法術倒也是著實不錯，至少不是正一派裡面那些爛大街的貨色能比擬的。

    陳頂天也是聰明人，嘴角一抽便明白了墨塵凡是看上自己那招“河神怒”了。最終，陳頂天只好一臉肉疼的答應了下來。

    “這河神怒是我年輕時四派大比勝利後道長送我獎勵，可惜並非專攻水屬性靈根修煉，直至現在都尚未練就大成。唉！或許在你手上，這門法術才能發揮原有的威力吧。等等！雷、火、風三屬性靈根，難道你還有水屬性靈根？”

    剛準備答應下來的陳頂天突然想起了墨塵凡目前已知的靈根屬性，三屬性的上乘資質靈根本身已經實屬罕見，現在看來眼前這小子難道是四屬性靈根？隱藏了水屬性靈根？

    “不對哦，我是全屬性靈根，先天的那種。”

    墨塵凡也不認為自己的靈根屬性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扮豬吃老虎的意願，他要當就當那種一開始便矗立於巔峰上的大魔王。

    “嘶！”

    陳頂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死死捂住自己刺痛的左胸口。他活過百年，才收集起了六種屬性的靈根，還差一種屬性的靈根才收集齊全屬性靈根，沒想到現在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天生便具有全屬性靈根，靈根的資質跟上比自己好到不知道哪裏去。想想就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果然，有些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贏了。

    ......

    在看白霧外的觀眾席上，內門弟子們紛紛試圖用自己脆弱不堪的精神力窺探比武場內的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惜在墨塵凡和陳頂天兩人龐大的精神力干擾下只能感到腦中一陣刺痛，急忙收回精神力的試探，吃痛地捂住腦袋。

    “輸了呢。”

    大長老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低聲道。

    “嗯，掌門輸了。”

    其餘的七位長老也是附和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的感知能力自然比那些內門弟子好上太多了，剛剛清晰地感受到了最後的那股靈氣波動是來自墨塵凡而不是他們的掌門，在墨塵凡的靈氣波動消失後，比武場便歸為平靜。

    不過八名長老並沒有大聲喧譁，只是小聲的互相交談，就連幾位外門護法和周坤都無法聽取他們之間的交談。

    “鎖星大陣！”

    “雷神矛！”

    突然，就在觀眾席上的內門弟子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時，比武場猛地傳來兩股巨大的靈氣波動，兩人爆發出的氣場所激起的氣浪直接將遮擋住視線的白霧盡數吹散。

    暴露出了此刻盡剩下斷壁殘垣的比武場，而比武場中心的大坑中，墨塵凡被五面法陣中探出的五條金色鎖鏈給困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而右手中緊握著的一把由雷電組成不斷髮出雷鳴聲的長矛正牢牢抵著陳頂天的咽喉。

    兩人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汙漬，怎麼看都是在腳下的大坑裏滾了一圈，面紅耳赤地四目相對，顯得雙方都極為狼狽。

    雙方便這般僵持了幾秒鐘，最後，金色鎖鏈連同法陣逐漸化為點點星光消散於天地間，墨塵凡右手中的長矛也是重新變為一道雷光鑽回墨塵凡體表玄妙的印記中。兩人默契一笑，雙雙抱拳朝對方鞠了一躬。

    大長老也是看準時機，背後靈氣化翼，飛到了比武場的上空故作隆重的威嚴道：

    “此次陳掌門與墨公子的切磋並未分出勝負，雖然有所遺憾，但今日雙方都已消耗過度，今日切磋只得定為平局！還望諸位內門弟子，我道教正一派的精英們能夠向墨公子這等少年英雄好好學習！墨公子亦是我們道教四派的貴客！有幸能請到墨公子在我們蓬萊島上靜心養傷實屬福氣！”

    大長老的嗓門並不大，但因為摻雜了靈氣的原因，威嚴的聲音還是在在場所有人的耳邊響徹起來，哪怕是外門的弟子都能隱隱約約聽見大長老的聲音，畢竟今天陳頂天和墨塵凡打起來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正一派了，就連食堂端菜的店小二都知道這回事。

    就連比武場上的墨塵凡都惹不起豎起小拇指堵住耳朵，小聲嘀咕了一聲：“真吵。”

    陳頂天也只好站在墨塵凡的身旁賠笑，心中默默為我們大長老這個好同志提出了表揚，就是要讓整個門派的人，哪怕是門派裡圈養的阿貓阿狗都知道他們的掌門和墨塵凡五五開打了個平局。

    陳頂天現在可不記得自己和墨塵凡做了什麼骯髒的交易，反正今天切磋的結局就是五五開！就是平局！要想騙過其他人，首先就要騙過自己。

    觀眾席中也立馬掀起了一股浪潮，女弟子們不知道從哪拿出了各種小旗子化身為墨塵凡狂熱的追星族，歇斯底里地嘶喊著“墨公子！我要給你生猴子！”“小弟弟！晚上來姐姐房間啊！”之類挑逗的話。

    修真界強者為尊，這已經是從上古延續至今的傳統了。不論墨塵凡是什麼身份，現在作為一個同齡人的他和眾人之前心目中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掌門“五五開”，墨塵凡便有資格得到他們的青睞和尊重，更不用說墨塵凡這本身就不輸於任何人的邪魅容貌了。

    而在男弟子心目中，除去那一小部分的嫉妒和羨慕，更多得也是對強者的尊敬和仰慕。

    注視著因為自己而沸騰起來的人群，墨塵凡突然臉色一僵，恢復爲正常黑瞳的雙眸閃過了一抹異樣之色。

    墨塵凡並不討厭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不過也談不上多喜歡。此刻的他只是在一鍋看似美味的米粥中發現了那一粒微不足道、不易察覺的老鼠屎，那可笑的是那粒老鼠屎還對自己產生了敵意，甚至是殺意。

    站在人群背後仔細打量墨塵凡的周坤在突然對上墨塵凡的視線後，下意識轉移自己的視線，不過已經太遲了，如利刃般鋒利的殺氣彷彿一瞬間貫穿了他的雙眼，轉眼間身邊已不是人山人海的觀眾席而是堆積了屍山血海的地獄，時間化為永恆，心臟也隨即停止了跳動。

    身邊一位女弟子在向前推擠時不小心碰到了周坤，這才讓他代表時間的齒輪繼續滾動了起來，面色蒼白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依舊位於人群的末尾，心照不宣地顫顫伸出手握住心口，確認自己的心臟確實還在跳動。

    （低燒以退，在這個月結束前開始日更萬字的計劃了！白天兩章！晚上零點前一定會再補上兩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