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剛剛帶著焚天和方楚楚頭也不回地離開食堂的墨塵凡，身後食堂二樓閃過的一道靈光以及那修士突破特有的靈氣波動自然都已經被墨塵凡所感知到。

    “感悟突破？那妮子運氣不錯啊。”

    墨塵凡倒是聽白玄提過關於感悟突破的事，大部分都是處於修真前期階段的修士有所領悟，確認了自己今後修真大道的方向，找到了自己步入修真的初心，按照這道家的說法便是修士找到自己的道義。道義這玩意亦正亦邪，是一名修士貫徹一生付諸行動所要完成的大義，對墨塵凡而言，這便是一個為何變強的理由。

    說起來找一個目標並不難，但是能夠感悟突破的人卻少之又少，哪怕是墨塵凡目前也從未感悟突破過，況且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感悟突破的機率也會大大減少。

    現在的墨塵凡說起來渴望變強的原因自然是爲了有能力保護所有觸及他內心軟弱部分的人們，如果這是道義的話，那麼墨塵凡也早該的感悟突破了。而方楚楚目前便是在爲了追上墨塵凡的腳步從而努力修煉，這若也是道義，那麼她也該感悟突破。所以墨塵凡推測，感悟突破不光是僅僅確認了變強的理由就能產生道義這種東西。

    “塵凡哥哥，怎麼了？”

    見身前的墨塵凡突然停下了腳步，方楚楚不禁湊上前疑惑道。以方楚楚的修為，自然不足以感知到食堂裡的靈氣波動。

    “你的楊師姐恐怕遇到大機緣了呢~”

    輕笑著摸了摸方楚楚的腦袋，墨塵凡也感知到了剛剛突破導致氣息不穩定的楊雨晴在向自己趕來。

    “嗯？”方楚楚依舊不解地手指托腮歪著腦袋。

    “墨公子留步！”

    顧不上所謂的淑女範，楊雨晴那女孩子特頭的刺耳喊叫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路上的外人都看不見發出喊叫的楊雨晴的身影，直覺一陣狂風颳過，激起一片塵土。

    “身法不錯啊~”

    轉過身便看見楊雨晴正氣喘吁吁地站在了自己身前，此刻的她髮絲凌亂，一手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大喘氣，臉色更是紅成了熟透的番茄，若不是有方楚楚在身邊，恐怕外人還會誤以為是墨塵凡對楊雨晴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看來爲了趕上自己，連靈氣都快揮霍一空了。

    “墨公子！呼！呼！今日恩情！小女子無以為報！”

    在一番深呼吸後，楊雨晴也算是冷靜了下來，雙手抱拳朝墨塵凡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楊雨晴自然知道感悟突破後自己身體由內到外的變化，她現在的資質甚至已經超過了方楚楚。若沒有墨塵凡對她的那一席話，她又怎能感悟到這大道義呢？哪怕是墨塵凡現在讓她以身相許，憑著墨塵凡的顏值，她或許都會考慮一下。

    “雨晴，不是說了我們之間以朋友相稱便好了嗎？不比對我行此大禮，我也只是隨口嘮叨幾句，你能感悟突破純屬你自己的大機緣，與我無關。”

    墨塵凡連忙一個閃身上前托住了楊雨晴抱拳行禮的雙手，將她身子扶正，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對自己這麼客氣。

    “怎麼會是隨口嘮叨呢？小女子今日才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是墨公子點醒了小女子！”

    楊雨晴的語氣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感悟突破這種事可是她只在古籍中看過一些記載，她又怎麼會妄想過自己某一天也會這麼攀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呢？

    “你若是再對我用敬語，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咯！”

    說著，墨塵凡還扭過頭故作一副生氣的模樣。

    “可是！”

    就在楊雨晴猶豫不決之際，方楚楚卻打斷了她。

    “楊師姐！你這樣顯得多生分啊~我既然可以做你的朋友，那為什麼塵凡哥哥不行呢？”

    方楚楚雖說沒有摸清楚事情的所以然出來，但是至少可以看出楊雨晴現在恭恭敬敬的模樣，彷彿是在和墨塵凡拉開距離一樣。

    楊雨晴聽了方楚楚的話後，也嬌軀一顫，心中不禁納悶著：這麼簡單的道理連方楚楚這個傻丫頭都懂，為什麼自己不懂呢？

    想通後的楊雨晴隨即向墨塵凡道了聲歉：“抱歉，塵凡。剛剛是我唐突了。”

    聽楊雨晴恢復了之前的稱呼，墨塵凡這才笑著扭過頭來。

    他當時又怎想的自己一番嘴炮能直接讓楊雨晴感悟突破呢？若是感悟突破真有那麼容易，那墨塵凡也不介意以後讓白玄給自己多嘮叨幾句。不過這也只是墨塵凡隨便想想，他深知這是屬於楊雨晴一個人的機緣，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如此好運。

    “墨......塵凡！雖然你現在無心接替道長的位置，但是我希望你與我們道教始終站在一方！成為我們的助力！”

    差點又說順口的楊雨晴連忙改變自己對墨塵凡的稱呼，重新向墨塵凡提出了一個要求或者說是請求。

    聞言，墨塵凡也是微微一愣，短短一秒後釋然一笑道：

    “哈哈！若是未來，道教和我是站在同一戰線，那麼我自然會幫助道教。”

    看著墨塵凡眯成一條縫的雙眼，楊雨晴忍不住嘴角一抽，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楊雨晴所希望的是將墨塵凡綁上道教的這一條大船同舟共濟，而墨塵凡的回答卻是暗指將道教的所有人綁在自己的船上，指代現在沒落的道教根本沒有任何資本留住自己，反而是要在未來多多依靠自己。楊雨晴正是聽出了這一點，所以纔不知任何往下接，畢竟現在的道教沒落成什麼樣子她也很清楚，況且她目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憑什麼留住墨塵凡呢？

    “雨晴，知道嗎？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我肯定不會因為什麼所謂的大義而做那些出力不討好的事。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包括修士都是和我一樣自私的，你不一定需要夠格的身份，但你絕對要有足以讓我們動心的利益。”

    眼看楊雨晴一臉尷尬的神色，墨塵凡只好攤開手聳了聳肩再費點口舌教她一些東西，在墨塵凡看來楊雨晴儘管要比方楚楚成熟的多，但是或許是因為如今的道教大部分時間都是與世隔絕的原因，所以要學的東西可還有很多了。索性她也比方楚楚要聰明，屬於可教之才，墨塵凡倒也願意多費這點口舌，要是跟方楚楚說這些，那基本上就是對牛彈琴。

    “是嗎......我懂了！”

    沒有讓墨塵凡失望，楊雨晴的確眼珠一轉便明白了墨塵凡這其實是對自己的說教，提醒她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和她一樣的道義，也沒有幾個熱血笨蛋會願意什麼好處都不拿就幫自己。

    就在她徹底想通，準備向墨塵凡再道聲謝，抬頭後卻發現身前的方楚楚和墨塵凡早已成為遠處的兩道背影。至於那個“木乃伊”焚天早就被她當做沒有生命的傀儡，徹底地無視了。

    “放心，我和這個傻丫頭有過約定。未來若是有危難發生，我肯定會暫時和你們站在一邊的！”

    不知是爲了讓楊雨晴稍微放心，還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墨塵凡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楊雨晴的耳中。

    不過楊雨晴微微有些凝重的臉色的確也得以緩和，她深知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道理，只要有方楚楚在，墨塵凡便暫時會與道教處於同一戰線。只可惜這僅僅是暫時，墨塵凡同時也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必定不會與楊雨晴的道義相同，哪怕是道教在未來成爲了墨塵凡前進路上的阻礙，墨塵凡也會毫不猶豫將這個絆腳石踢開，至少，現在的墨塵凡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