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青陽子這個媒婆還是以失敗告終，雖然最後說什麼要等墨塵凡十八歲之後給他再介紹雙修道侶，不過他自己到時候也不一定能記得。

    在陳頂天簡單給自己交代了一些事宜後，墨塵凡之前初次使用殺氣具象造成傷口的撕裂滲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半身的紗布，即便墨塵凡感受不到疼痛，但大量的失血還是讓他面色蒼白，以至於再次進入虛弱狀態，需要被在方楚楚和焚天的攙扶下才能走回之前的小屋休息，而青陽子或者說是昏厥中的盧子飛依舊被留在了大殿中，據說是道教中的一些瑣事要商量。

    墨塵凡畢竟和道教目前為止頂多算是合作伙伴，也不好參合太多人傢什麼事。於是便主動讓方楚楚和焚天攙扶帶自己回小屋裏好生休養。青陽子則是一直悄悄說這是方楚楚的什麼機會，還有什麼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張紗，讓方楚楚主動點，趁早把生米煮成熟飯。

    對於這種光明正大教壞人家小孩子的修為，墨塵凡給了他一個白眼以示譴責。大長老更是敢怒不敢言，這要是放在其他人這麼當著他的麵教壞方楚楚，他早就一個大嘴巴上去了。而當事人方楚楚始終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況，不是很明白青陽子說得是什麼。

    爲了防止青陽子再次問出什麼讓所有人尷尬的問題，墨塵凡只好加快腳步帶著方楚楚離開內殿，緊跟在後的焚天在墨塵凡的教導下也不忘關上內殿的大門。

    “塵凡哥哥，前輩說得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山啊，紗啊的！還有生米本來就應該煮熟再吃啊！”

    不出墨塵凡所料，在回去的路上方楚楚就忍不住向自己發問。

    “額，這些東西你長大就知道了。”

    墨塵凡此刻蒼白得有些病態的臉上生硬地擠出笑容，眼光不自覺地看向別處。很顯然，他也不擅長教導女孩子這方面的知識啊。

    “唔——塵凡哥哥，我是不是很傻啊？”

    這種敷衍的話方楚楚還是能看出來的，這句話當年舒哲可不知道跟她說過多少遍了。

    見方楚楚問出這種問題，墨塵凡卻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嗯！”

    這種方面，墨塵凡同樣不擅長說謊話，缺點就是缺點，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果然是這樣......所以塵凡哥哥也會因為我傻，所以才嫌棄我嗎？之前塵凡哥哥之所以會笑，其實就是在嫌棄我吧！”

    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在被墨塵凡肯定了之後，方楚楚的心情還是不免低落了下來，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涌出淚腺。

    “嫌棄？沒有啊。女孩子傻點纔可愛嘛，這可是很多人沒有的萌點哦。”

    察覺到挽住自己手臂的方楚楚停下了腳步，並漸漸鬆開了自己的手臂，墨塵凡卻頭也不回繼續在焚天的攙扶下前行。

    “萌點？那是什麼？”

    方楚楚強忍著眼眶裏打轉的淚珠，不讓它們滴落下來，注意到墨塵凡沒有停下了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地問道。

    “差不多就是誇你可愛，反正我不討厭傻點的女孩哦~”說到這，墨塵凡故意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我有點討厭女孩子的眼淚哦~”

    呆愣在原地的方楚楚馬上反應了過來，慌忙用衣袖擦去自己眼眶裏的淚珠，小跑起來追上墨塵凡的腳步。

    “我沒有眼淚了，那塵凡哥哥現在是不是就不討厭我了！”

    “嗯，不討厭了。”

    微笑著輕輕擦去方楚楚眼角的一小道淚痕，這般親暱的動作讓方楚楚直接紅了臉頰。

    “塵凡哥哥......不會騙我吧？”

    害羞地捏著墨塵凡的衣角，方楚楚怯怯地問道。

    “的確，傻丫頭經常會給我添麻煩，而且會有莫名其妙的淚點，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討厭不起來。”

    腦海裏不禁回想起和薛琪相遇相識那幾天發生的種種，墨塵凡也無奈地聳了聳肩，也是非常納悶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那種傻丫頭呢？在墨塵凡的潛意識中，薛琪和模糊的那段記憶中的女孩似乎是名副其實的傻丫頭，就連身邊的方楚楚也不知何時被自己畫上了和她們相同點等號。

    下意識墨塵凡將自己內心深處對薛琪的虧欠和自責，補償給了身邊這個同樣作為傻丫頭的方楚楚，這也是墨塵凡會對方楚楚照顧有加的原因。不過這種好感始終是來自於對薛琪的虧欠，並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情。

    “不討厭？那不就是喜歡咯！太好了！塵凡哥哥喜歡我！”

    而方楚楚卻不知道墨塵凡的內心所想，自己或許只是某人的替代品，在心中更是完全曲解了墨塵凡的意思。一時間興高采烈地露出笑容，重新挽起了墨塵凡的手臂，走起路來更是連蹦帶跳的。

    看著恢復了往日活潑的方楚楚，墨塵凡更是在她的身上看見了薛琪的影子。

    “狐媚之術的效果看來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影響，潛意識對我增加了不少好感嗎？也罷了，也許過段時間狐媚之術的效果就能徹底消失了。”

    在墨塵凡的分析中，方楚楚對自己的好感全部取決於之前自己對他施展的狐媚之術，因為墨塵凡根本沒有自戀到任何全天下的女人都應當理所當然的喜歡自己。更何況方楚楚師傅的死，可是跟自己完全脫不開干係，墨塵凡猜測等到方楚楚恢復正常後說不定還會恨上自己。

    但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墨塵凡會漸漸發現，方楚楚根本不是因為狐媚之術而喜歡上自己，不過這些也都是後話了，說多了等於劇透。

    “你很喜歡小動物嗎？”

    回想起方楚楚那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覆，墨塵凡便藉此轉移了話題。

    “嗯！我最喜歡小貓小狗了！只可惜師傅和爺爺以前都不許我養普通的小動物，每次我把小黑和小花偷偷帶門派，都會被他們趕出去。對了，小黑是一隻很威風的大狼狗哦！還有小花是一隻很乖巧的小貓咪哦！”

    果不其然，方楚楚瞬間便開啟了話匣子，還不忘跟墨塵凡揮舞著雙手比劃著這一貓一狗的大小。

    “哦？那有空帶我去認識一下小黑和小花吧，到時候我們再帶點好吃的去。”

    墨塵凡宛如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一樣，微笑著迴應了方楚楚的熱情。

    “嗯嗯嗯！但是要等塵凡哥哥傷養好哦！爺爺可是吩咐過我，在塵凡哥哥傷養好之前不能帶塵凡哥哥走出走出門派的！塵凡哥哥喜歡什麼小動物？有養過嗎？”

    方楚楚小雞啄米式點著腦袋，恨不得馬上就領著墨塵凡去外面看小黑和小花。不過隨即回想起自己爺爺的提醒，還先決定等墨塵凡養好傷。

    “養倒是沒養過，但是倒是很喜歡狐狸這種動物。”

    稍微地思考了一會兒，墨塵凡也得出了自己答案。

    “為什麼？我記得塵凡哥哥的另一半血統也是狐妖吧，是因為這個嗎？”

    方楚楚自然是知道墨塵凡半妖的身份，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對墨塵凡抱有好感。

    “那倒不是，只不過以前別人給過我一個外號是跟狐狸有關的，叫做‘血色戰狐’，怎麼樣？是不是很酷？”

    回憶起在傭兵界和敵國軍隊裡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號，墨塵凡也不禁自豪地露出微笑來。

    “嗯！很酷！”

    方楚楚顯然不是很懂這個名號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是單純地想要附和墨塵凡。

    後知後覺，方楚楚也發現這個名號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血色戰狐？血色？是紅色的狐狸嗎？可是塵凡哥哥你變身後明明是白色的啊！”

    方楚楚口中的變身後也就是墨塵凡的半獸化形態了，既然她喜歡這麼稱呼，不過墨塵凡也就沒有刻意糾正。

    “不對哦，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個普通人，可不會變身。而且因為我不擅長遠距離射擊，所以只好和敵人近身肉搏，最後經常弄得一身血，整個人都被鮮血所染紅了，加上敵人覺得我和狐狸一樣狡詐，就給我血色戰狐的名號。”

    拍了拍方楚楚的小腦袋，墨塵凡將記憶中那一個少年渾身浸染鮮血手持短刃站在屍山血海間的畫面徹底拋到腦後。

    那樣的人間地獄，墨塵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方楚楚這種傻丫頭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