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模糊了他的視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腰間的冷劍貫穿了她單薄的身體，那清晰的噗嗤聲竄入耳朵，他好像都失聰了，什麼也聽不見，世界在那一刻，都像是灰暗了一般。

    少女輕微的呻，吟傳入他的耳朵。

    時間一瞬間的回到了她衝向他腰間冷劍的那一刻。

    直到——嘀嗒……

    溫熱的殷紅液體滴在他的指尖，順著他的面板再一次滴落在地。

    溫暖了他本來冰冷的心靈，“飛羽！”

    猛然回過神，他茫然的看著那虛弱但是卻又不失沉重的身軀，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

    血，就像春泉一樣，汩汩流出。

    在地上綻放出一個絕美的花朵。

    美人一滴淚凝在眼角，櫻唇輕抿，但是不知是為何，唇角泛白。

    就連本來帶著些許狼狽的衣裙，此時都透露著說不盡的華貴。

    她好像不屬於這裏的尊貴，又好像是這裏的樸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著她，但是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他有些迷茫的伸手浮上她的臉頰，但是他的雙手，早已經浸滿了她的血液，殷紅刺痛了他的雙眼。

    雙手顫抖，他不敢，不敢去觸碰她的溫度了。

    害怕是一個令人絕望的結果。

    不知是什麼，飛羽眼睛微睜，似乎還在留戀這最後幾秒，看見引入眼簾的男人。

    她沒有了以往的激情和開心，有的，只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平淡無波，似乎什麼也擾亂不了她眸底的安靜。

    隱隱望去，似乎還有很多的嫌惡。

    九千歲對上這個眼神，周身一怔，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眼睛。

    “來人啊！快來個人救救飛羽！”

    “娘娘！”

    飛羽身旁的貼身女官急忙上前，但是又礙於九千歲的存在，，她不敢給飛羽把脈。

    “快來！你快來！你能救她嗎？你是她貼身女官，你一定知道怎麼救她的！”

    九千歲此時的的神識，好像也處於一個亂糟糟的狀態，他急忙拽住那個貼身女官，不顧身份的看著她，涕泗橫流。

    “狐，狐尊大人……小的，小的救不了娘娘。”

    “放屁！你怎麼可能救不了，你可是總是在飛羽身旁伺候的人，你怎麼可能……”

    九千歲近乎與痴狂的將已經漸漸冰冷的飛羽擁入懷中，試圖用著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但是卻無濟於事。

    透過衣服，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看著她越發蒼白的臉色，他卻做不了什麼。

    只能著急但是卻不知道做什麼的看著她。

    只能如此……

    ——

    “這是天劫，亦是情劫。”

    蘇淺月微微斂眸，她並沒有上前去攔住飛羽，雲諾亦是沒有，二人只是在一個偏僻的角度，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你不是挺幫助那狐妃的嗎？”

    雲諾有些疑惑，卻看到蘇淺月那凜然的側臉，他有噤了聲。

    “我做不到逆天而行。”

    蘇淺月微微低眸，看著自己潔白的指尖，雖說這是君墨離的指尖。

    “飛羽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只是一個陰魂，這樣的離開，也能讓她在九千歲的心裏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吧。”

    蘇淺月微微嘆了一口氣，倒是心底可惜著飛羽的離開。

    她不知道飛羽是什麼來歷，但是，總覺得她不簡單。

    “雲諾，走吧。”

    “這就走了？”

    蘇淺月抿唇看了一眼九千歲，但還是別開眼睛，不去看他。

    轉眸看著九千歲，她淡然的搖搖頭，轉身離開。

    雲諾看了看她的背影，抿唇跟上。

    “你別跟著我了……”

    蘇淺月感覺到背後雲諾不遠不近的腳步，突然側眸看著背後的他說道。

    “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累吧。”

    雲諾那溫和的眼睛淡淡的落在蘇淺月的身上，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在這不遠處，離她不遠，看著她。

    對於他來說，便是足以。

    蘇淺月見他還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薄唇微抿。

    渾身的靈力突然全部灌入腳底，玄靈鬼步驅動，如同一道鬼魅的殘影穿梭在樹林裡。

    雲諾根本來不及跟上她，只能略微擔心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站在那，許久也不動作。

    白衣少年翩然若畫，溫柔彷彿要溺盡這天下泉水一般，一根白玉帶固定住的髮絲隨著微風揚起。

    就連那含情的眼眸，都透著難以名狀的溫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