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月眼神微凜，四周靜悄悄的，但是她並沒有放鬆警惕。

    手指微緊，空氣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蘇淺月櫻唇微抿，眼神銳利的射向一個角落，手指微搓，殘陽銀針猛然射向那個角落。

    但是卻沒有什麼反應，蘇淺月眉目一怔。

    “是你？”

    從暗處緩緩走來的就是朱雀仙使——花述！

    花述看著蘇淺月的眼神有些懷念，那妖豔的眸子微轉。

    “你為什麼要私自培育斷腸草？”

    蘇淺月手指緊緊的攥緊了一根殘陽銀針，她在找機會牽制花述。

    只要等待君墨離和雲諾來，那麼一切就好辦了。

    花述似乎早有所感，有些失意的笑了笑。

    “如果我說這是爲了你呢？”

    蘇淺月眉眼微微一怔，“你不要胡說。”

    “也是，我胡說的啊。”

    花述見蘇淺月猛然否認，立刻無所謂的聳聳肩，那神情滿是無謂和淡然，不過蘇淺月看在眼裏卻是有些諷刺。

    他在諷刺什麼？

    花述微微挪步，“他們快來了。”

    花述說的是君墨離和雲諾，蘇淺月微微側眸。

    “你——”

    “沒關係，你不信也無所謂啦！”

    “花述……”

    這突然起來的呼喚，讓花述那俊美如斯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的愣怔。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睛裏帶了些許的怨恨。

    本來是很俊美單純的少年，那眉目之間，似乎帶了些許懷念和後悔。

    “扶搖是扶搖，我是我。”

    蘇淺月看著花述的眼睛，心裏也是明白了些許。

    花述聞言，沒有回答，只是那桃花眼微微抬眸看了看遠處。

    “他們要來了。”

    “這跟他們沒關係。”

    蘇淺月突然一揮袖，一陣靈力以她為中心往外散去，在周圍形成一個結界。

    花述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

    “你在做什麼。”

    花述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蘇淺月。

    “我想要了解你，我想要知道一些關於——扶搖的事情。”

    蘇淺月眼睛緊緊的盯著花述，她的確想知道這些，這些事，好像快要主宰她的事情。

    花述別過頭去“我不知道。”

    “朱雀仙使，當年最後離開仙境的仙使，最後一位和扶搖尊聖有關係的神。”

    蘇淺月一字一頓的看著他，那眼神裡有著一股篤定。

    花述有些隨意的咧開嘴笑了笑“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

    “能說靈獸八尾狐是尾巴怪的人，絕不是什麼文盲。”

    蘇淺月淡然笑看他，手指微搓“而且，你的修為雖然露出的不多，但是被壓制的有些溢散。”

    花述別過臉去，有些懷念是摸了摸指尖殘餘的斷腸草的葉子。

    “你知道嗎，因為她，朱雀一族徹底在世上消失了。”

    就在蘇淺月以為花述不會說什麼時，他突然開口了，聲音極其的低沉好聽，還隱隱帶了些許的魅惑之色。

    “你——”

    “因為朱雀一族都在背後支援我，而我誓死支援扶搖，所以被那女人一令之下，整個族，沒有一個活口。”

    花述有些愧疚的低頭，但是面上卻咧開一個解脫的笑容，卻沒有平常單純邪魅的神色，反而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孩子，像一個不知道歸期的孩子。

    他看著自己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我害怕了，我不該牽扯到那麼多人……”

    “那你恨她嗎。”蘇淺月看著他這副神情，心底隱隱作痛。

    但是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恨，怎麼不恨？”

    花述再一次抬頭，對上她有些擔憂的眼神，“你在擔心我？”

    “經歷了那些，你……”

    “後來，朱雀一族死的死，傷的傷，一切都是那麼蕭條，完全沒有了之前那麼熱鬧的模樣，我害怕，因為我就是那個滅族罪人，你知道嗎？”

    花述抬眼看了看一個陰暗的角落，“當年的扶搖不知為何，傳出滅了魔族的訊息，我不相信，扶搖被綁在隕仙台活生生抽取四種異火時，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那股難聞的氣味。”

    蘇淺月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著他。

    “足以看來，你對她很忠誠。”

    “忠誠？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不該罷了。”

    花述說著，眼神漸漸飄向了遠方，“你知道我看著我的親生姐姐死在我面前，而我卻又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嗎？“

    蘇淺月收起了殘陽銀針，花述自然是看見這動作的，他有些諷刺的看著她。“你就不怕我突然偷襲你麼？”

    “你不會。”

    蘇淺月篤定，花述看起來不是那麼沒腦子的人。

    “你可真會揣摩人心。”

    蘇淺月微微斂眸“但是你卻沒有看出那個女人的惡毒心腸”

    “那個女人是誰？”

    蘇淺月這次抓到了重點，但是花述並沒有想要為她解答的意思，“鬼族盯上你了。”

    “猜到了。”

    蘇淺月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被人盯上，她也是很懵逼的。

    “我守了這紅楓林已經數萬年了，看著這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變成了森林，看著曾經因為那個女子而變換的天色此時卻是黯淡無光。”

    蘇淺月微微一怔，“你當年……”“不提當年，可以嗎。”

    花述有些委屈的抬眼，那眸中全然沒有算計和陰暗，有的只是獨屬於少年的那抹懵懂和茫然。

    也對，因為支援前世的自己，而被動成為一族的滅族罪人，這其中的愧疚感，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那你為什麼要私自培育斷腸草？！”

    “誰告訴你，這是我培育的。”

    花述挑眉看她，此時眼裏完全沒有了那麼懵懂，快速的像是個幻覺一般。

    蘇淺月眼睛一怔“這是鬼族留下的，斷腸草苗。”“那你為什麼要留著？”

    蘇淺月厲聲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斷腸草的毒性有多麼的強大恐怖嗎！！”

    見此，花述倒是有些解脫般的笑了笑，看著蘇淺月氣的發紅的小臉。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著？！”

    花述聞言，神情一怔，細長的指尖抵著下巴，似乎在思量該如何回答。

    “因為你。”

    蘇淺月本來怒意沖天的臉色一怔，隨即有些貪婪的笑了笑。

    “難道這斷腸草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