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巧笑倩兮
春夜闌,春恨切,花外丁香人不見,夢難憑,紅紗一點燈。
偏怨別,是芳節。庭下丁香千千結,宵霧散,曉霞暉,梁間燕。
“我們一起看電影吧。”付大小姐出了百貨公司還放不過白正嶽。
白正嶽累得快給付大小姐跪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這麼有精神。我的腿都快溜斷了。你還不累。我求你大小姐,改天吧,今天我太累了,腳都走得木了。”
白正嶽陪付大小姐把瀘城所有商業街都逛遍了。白正嶽覺得自己腳都木了,腳底板都磨出了水泡兒,真累得夠嗆。而付大小姐穿著細高跟還走得精神矍鑠,她一點兒也不累麼?
白正嶽暗暗地吐曹: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不行,明星大劇院今晚有奧黛麗的專場,那絕對是一票難求。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搞來這麼兩張票。”付大小姐嬌嗔地說道:“如果你不去,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大小姐,我實在太累了。明天我白天還要上課、晚上還要上工。”白正嶽解釋。
“你還叫我付大小姐,叫我婉婉!”付大小姐對白正嶽對她的稱謂很不高興。
“婉婉,我累了!”白正嶽的聲音也低了下來,聲音也變得異常地溫柔。
“你不去,我就不理你!”付大小姐說著,眼淚作勢就流出來。
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再大的英雄,最難消受美人恩。
白正嶽對那些好萊塢女星的片子不感冒,但是一看付大小姐拉著他的手撒嬌,一時間什麼也忘了。只是傻傻地點頭說了一聲:“好。”
付大小姐轉啼為笑。
“時間不早了,快要遲了,小嶽。”她的手拉起白正嶽就往明星大劇院方向跑去。她跑得輕快得象一隻快活的小鹿。
白正嶽握著付婉婉那一雙柔荑一樣的小手,內心裏某一個地方慢慢地甦醒了。
這種甦醒如萬物復甦一樣,勢不可擋。
白正嶽臉紅心跳,感覺自己心跳不由自己似的,快要跳出嗓子眼。跟付大小姐付婉婉在一起,他會感覺到累,會感覺到煩,但是偏偏對她任何任性行為,從心裏生不出討厭,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白正嶽的愛情之芽開始萌動了。
他們跑到了劇場,電影恰好剛開。在昏暗的電影院裏,一對對情侶卿卿我我。白正嶽感到異常地尷尬。
”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白正嶽這樣對自己說道。
他抱著一大筒爆米花使勁地盯著大螢幕。那部電影名為《亂世佳人》。正看著看著,沒有想到《亂世佳人》中也有啃豬蹄的場面,白正嶽面色緋紅。他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自然是氣血方剛。他看了一眼付大小姐,她拿著一方手絹。因為劇情,而哭得稀里嘩啦。
白正嶽感到異常尷尬。他忙掏出自己一方手帕,對著付大小姐的臉就是一通亂抹。付大小姐輕輕地打掉他的手,帕子掉了。白正嶽和付大小姐同時俯身去撿。結果,他們的嘴唇在黑暗中無意在碰撞到了一起。
白正嶽頭轟地一下,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和付婉婉,懸殊的身份、不同的背景,註定不可以相愛。
付大小姐臉色一片嬌紅,象一片火燒雲。她看到白正嶽的遲疑,知道他心中的疑慮。她便攀住了白正嶽的脖子,輕輕吻了白正嶽。
白正嶽的最後一片理智崩塌。
他撫下身,熱情地迴應著付大小姐。
亂世佳人依舊在大螢幕上演著。
電影裡的郝思佳,眉目清冷。
電影散了,兩個人意猶未盡,面色潮紅。
這種紅,付大小姐一直回到家中,也沒有消退。
付夫人以為自己女兒病了。
“婉婉,你臉怎麼這麼紅?是發燒了麼?“
付大小姐想起自己和白正嶽在電影院裏旖旎的一幕,巧笑倩兮。
”媽,我沒事。就是逛了幾條街,有些熱。“
瀘城溫度極高,自己女兒又極好動,付夫人也就不疑其它。
她笑著問:”婉婉,你買了些什麼?“
付大小姐說:”我買了一些內衣、化妝品,還有一些吃的。媽,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這是這季的新品。你試試。“
付太太笑著說:”我老了,穿那個做什麼?“
”試一試麼,媽。我相信你一穿上,爸爸會很驚喜的。“付大小姐撒嬌道。
付夫人笑道:”你這個妮子,一點正形也沒有。你看看以後,還有誰要找你。“
”試試麼?媽。你穿上最好看了。”付大小姐說道。
付夫人敵不過女兒撒嬌。
她去試衣服,她穿好之後,問付老爺。
“這個衣服是婉兒給我買的,很多瀘城太太、小姐都流行裡面穿這個。老爺,你覺得怎麼樣?”付太太問。
付老爺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說:“不錯。”
“老爺,你看看嘛。”付夫人從付老爺手裏奪過了報紙。
付老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夫人,不錯。”付老爺敷衍地說:“夫人,咱們晚上吃什麼?”
付夫人不高興,說道:“你就知道吃!吃、吃、吃,你和豬有什麼區別?”
“好,我好好看。我的夫人沉魚落雁、碧月羞花。”付老爺合上報紙,付夫人啐了一口。
“老沒正經的。“
”我不誇你,你嫌我不看你。我誇你,你又說我不正經。你可真難纏。“付老爺說道。“難道咱們老夫老妻還鬧昨日洞房停紅燭,畫眉深淺入時那一套麼?”付老爺子說完,付夫人也笑了。
他們自是伉儷情深。
“我說夫人,今晚到底吃什麼,我真餓了。”付老爺又開始問關於吃飯的問題。
“我吩咐小廚房做了些銀耳紅棗蓮子羹和蘇州特製的醬菜。”付太太說。
“哦,那一會兒叫婉婉和正嶽一塊到前廳吃。對了,白嫂呢?”付老爺問。
“我叫她休息一天,然後明天給我採買一些生鮮蔬菜,明天不是我生日麼?”付太太說道。
付老爺一拍腦袋,說道:“我真是忙昏頭了,連夫人的生日都忘了。真是該死,該死!”
付太太說:“我的事,你從未放到心上。”
“太太,那你的生日怎麼過?要不然我請幾桌,叫上戲班,來咱們家唱個堂會,怎麼樣?”付老爺問。
“沒必要鬧這麼大炮仗,再說婉婉不喜歡聽戲。我叫了幾個太太來,我們坐內席。你叫幾個親戚、熟客應個景就算了。”
“那好,我發請柬。”付老爺很高興。
“鬧那個玩意幹什麼?那是虛文。”付太太說:“我邀了布太太,叫上他兒子來。你好生陪著,然後叫上婉婉。”
付老爺說:“你這是相女婿吧。”
付太太說:“布太太的兒子布鴻儒,那是少年奇才、業界翹楚,配得上婉婉。”
付老爺不同意,不知他會說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