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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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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生不如死

    海天誰放冰輪滿,惆悵離情。莫說離情,但值良宵總淚零。

    只應碧落重相見,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剛作愁時又憶卿。

    段子峰對權管家說:“算了,你說說江家和常家的動靜吧。”

    “江家沒異動。可是常老二想當議員,在龍城四處走動,拉人。您知道,老爺一走,段家大老爺又力不從心。有兵權的又是表侄,堂少爺又一向不問世事的,現在段家的局面被動。若大老爺能把財權都交給少爺也好,可是他多少還是信不過您。”權管家說道。

    “我知道了。中國的政治就是政客與軍閥。他們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得失,哪裏管什麼民族產業,復興國家之類的事情。”段子峰嘆氣道。“還有事嗎?”

    ”公司裡,您找的總經理還是有擔當的。倒不用**心。可是內宅裡的事,少爺,我怎麼好管。“權叔說:“老太太在,他們還有個約束。老太太沒了,太太又是那個樣子,讓他們鬧得是沸反盈天。您去前一天,三太太還找過二太太的晦氣。四太太、五太太打了一架。六太太和七太太吵到半夜。這成什麼提統?幸好,少爺小姐們都上學了,要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由他們鬧吧。他們除了鬧,還有什麼事?”段子峰說:“在我面前,一個個乖得和貓一樣。一離開,就伸爪子。當面一個個甜言蜜語的,哪一個不是充滿了算計?”

    “要不是您會想白小姐。如果當年您娶了白小姐,就不會有這些事了。”權叔說道。

    段子峰苦笑了一下:“我是沒這命啊。”

    “還有?”權叔想對段子峰說他覺得白丁香並沒死。但是,他張不開口。這事他在秘密調查,他總覺得當年之事有些蹊蹺。

    “還有什麼?”

    “我想跟您說,話到嘴邊,一下子忘了。”權叔陪笑道。

    “那您就走吧。”

    權叔點了點頭。

    他視段子峰為親子,自看到段子峰為丁香性子大變,便想方設想去查當年的事。

    他派人到平城,找到丁香本家瞭解遲家的情況。才查出一些端倪。這些端倪讓權叔本能地覺得丁香沒有死。只是生活到了另一個地方。

    十年來,江晨也在查這件案子。丁香的孩子死了沒有,他落到誰手上。江晨依著丁香的遺願查著,不余余力地查了十年。查來查去,他也同權叔一樣,把疑點放到了遲家人身上。

    “爸爸。”女兒江香雪喊聲,使他的思維回到了現實。

    “寶貝回來了。”他高興地說道。

    “爸,”江香雪一回來,便把學校的趣事講給江晨聽,逗得江晨直笑。

    他們的笑聲引來了江太太的皺眉。

    韓梓桐自生了姑娘後,身體大不如前,與江晨夫妻關係並不能很好保持。江晨雖不抱怨,但多少也冷了她。她聽到女兒悅耳的笑聲,女性本能地妒忌來了。

    “你一回來就這麼瘋,也不知道大小。”韓梓桐說道。“我媽,真囉嗦。”說完就走進自己的閨房。

    屋裏剩下夫妻二人。

    “女兒大了,不知小時候一樣,你該掂量些。”韓梓桐不冷不淡的話頓時讓江晨惱怒。

    “你什麼意思?”江晨惱怒。

    “你不明白嗎?”韓梓桐說:“用得著我說明白嗎?”

    “你想得可真髒。”江晨厭惡得看都不想看妻子。

    “我變成這樣,不是拜你所賜。”韓梓桐笑道:“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你就和個沒魂的鬼一樣。只有在雪兒面前才笑。為什麼?因為雪兒長得象我,更象那個女人。所以,你纔沒有找外室。這些話,你還用我說透嗎?”

    江晨耐不住,也管不了什麼涵養不涵養的。罵了一句:“滾!”

    聲音如雷,哪有一點平時的溫文。

    嚇得女兒從屋裏出來,淚汪汪地說:“爸,你別罵媽!”

    江晨不忍地看著女兒,說:“好,我不生氣。”

    而韓梓桐只是木訥地站著,面無表情。美麗、動人、嬌俏都隨歲月剝蝕,剩下的只有怨恨、衰老和病痛。她已沒有當年的窈窕身材,歲月已無情地讓她變成了一個發福的中年婦女。讓她自己和別人看來,是慘不忍睹。在江晨看來,是判若兩人。這就是無情的歲月。

    “若她活著象我這樣,你又怎麼辦?”韓梓桐看著江晨怨恨地說。

    她老了,而江晨卻依如昨日。不同的是更加成熟,更加炫目。她的心不靜。

    “她至少不會象你這樣。”江晨說:“她是不會在怨恨中活著的。”

    韓梓桐說:“那是因為當年和你結婚的是我,而不是她。若是她,也一樣。”

    江晨說:“這樣無聊的問題你糾結多少年?”

    “那是因為她死了。如果活著,我會讓她受受我過的日子。我一直爲了女兒忍著。要不是爲了她,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能過!”韓梓桐說。

    “過不了就離婚。你以為我痛快嗎?我這些年一直壓在你父親手下,我過得又怎麼不屈!”江晨也吼開了。

    “說出實話來了。沒有我父親,有你姓江的今天嗎。你官做的不大,心倒大了。想到和我離婚了,好,離,你還我逝去的青春,你還我如花的容貌!”韓梓桐也不管不顧。

    “爸,媽,你們又來了,難道就不能讓我心裏痛快些嗎?”江香雪哭道。

    兩人的對話才止了。他們是一對怨偶。見不得,也離不開。江晨也想過離婚,但離婚的代價他付不起。離婚意味著仕途終結和家庭的破碎。他不敢嘗試。韓梓桐也是過過嘴癮。以她的年齡要是再嫁,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個沒有青春的女人,對那些男人有什麼吸引力呢?日子對於兩人來說是凌遲。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生不如死。

    如果時光再進行輪轉,他們絕不會在一起這樣互相折磨。

    江晨知道韓梓桐怨自己是有理由的,在一起這麼多年,一直是同牀異夢。

    韓梓桐為他生兒育女,付出了一切,而在心中,卻永遠比不上江晨心尖裡那個隱秘的女人。她怎麼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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