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相象之人
桃花羞作無情死,
感激東風,吹落嬌紅,飛入窗間伴懊儂。
誰憐辛苦東陽瘦,
也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處濃。
段子峰打量那女孩。那個女孩嬌小玲瓏,眼睛亮晶晶的,十八九歲,年少不諳世事,如同一朵水靈靈盛開的鮮花。讓他驚訝的是這女孩子的五官輪廓、身材比例、還有氣質盡與少女時代的白丁香有七八分地相象。甚至比丁香年輕時還要漂亮。
騰致遠也愣了。段小嫻差點叫出聲來。在席上的姜珍珠和李愛媛看到韓梓桐,也驚到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象之人。遠遠一看,恍然經年,那女孩子彷彿是少女時代的丁香。兩人唯一不同是丁香眼角眉梢總帶著淡淡的愁韻,而眼前的女孩子有的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天真。
“段總,你盯著我未婚妻看什麼,不覺得自己失禮了嗎?”江晨不悅。
“是很失禮。她讓我想起我們共同熟悉的一位故人。”段子峰這話一回出去,江晨愕然。“有時間,我們敘敘舊。”
韓梓桐聽著雲裡霧裏的,不明白。
但在場的人何其精,邵父已經聽出女婿的火藥味忙岔開,帶著他們走向另一桌。
“這是我姐妹程凝煙,”邵小梅指了另一個女孩子“這是她的妹妹程凝碧。兩個都是燕大的高材生。”
“那還用你介紹,小梅。我哥哥和段少是發小。”程凝煙、程凝碧異口同聲說道。
“呵呵,龍城可真小。”段子峰說:“你們兩個小丫頭也長大了。凝碧,你哥哥姐姐都結婚了,你哪會釣個金龜婿回來啊。”
“我的要求最低也是段大哥這樣的。”
眾人鬨然而笑。
邵小梅在孃家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除了不大願見江晨那張臉外,宴席上一切都很令她滿意。
丈夫段子峰也給她賺夠了臉。
只有段家人知道,這是假象。一味冷漠的段大少一反常態
地熱情,其中必然有詐。
回門後,段子峰依然和邵小梅分房而睡。結果呢,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僕人們聽的邵小梅叫罵聲尖利得一浪高過一浪,捂耳不及。
“老爺,少爺不碰少奶奶,氣得少奶奶把新婚的傢俱全砸了,您看。”權管家的臉縮成一團。
“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我能摻合什麼?”段曾明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可是,子峰老是這樣,傳到邵家,也會影響我們兩家的合作。”段夫人說道。
“你讓我勸子峰。我怎麼勸。你看看邵小梅那樣子,象是個大家閨秀嗎?市井潑婦也不過如此。這樣的女人,子峰能不倒胃口。”段曾明皺眉說道。“我當初就說,她不合適子峰。你偏說她家世好,合適。我就聽了你的,看了吧,整個一攪家精。怪不得龍城其他人家都不要她呢。”
“你也別說我。現在人也娶了,事也辦了。你看怎麼辦吧。”段夫人說道。
“涼拌!”平素處事泰然的段曾明也動了氣。老兩口也吵了一夜不提。
總之,自段子峰娶邵小梅後,就象是進了冷宮。段子峰人前對她恩愛十足,人後對她冷淡萬分。只要邵小梅提出和他一起睡,他就拒絕:“我不想同牀異夢。我只負責娶你,照顧你生活,其它我什麼也給不了你。當初就是這麼說的。”邵小梅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奈何不了段子峰。邵小梅本性剛強,閨房事本難以出口,又遇到這麼個人,怎麼和孃家說。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裏咽。可憐僕人們倒了黴。
這姑奶奶要不賺飯不好,就是賺菜不行。做不好重做,再挑就打僕人。出門一定要叫上兩三個保鏢,買了東西就讓他們扛,還不許坐車。有丫頭長得好一些,便看不過眼,想著法地虐待。老婆子們嚼舌的,只要她聽到就是一頓板子。不光訓僕人,訓權管家和訓孫子似的。一時間,段家是沸反盈天。
段夫人是大家閨秀,當然看不慣,想勸著些,反而一勸媳婦是更生是非。
段小嫻也為自己哥哥娶了這麼一個極品而嘆息哥哥後半生的幸福。
段子峰反不在意。
自從丁香走後,他對情愛之心盡絕。所有重心落在管理公司、打理家業上。
段子峰本在出事前,就管理著段家大半產業。所以,現在管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段曾明管理雖細,但不免人情在裡面。各地經理總有虛報之數,結黨之私。他明知,而也不能免。而段子峰是青於出藍而勝於藍。一上任,便給各地經理營銷權,實際是讓他們補虧空。他們不但吃出多少,吐了多少,還虧了不少。這些人吃了啞巴虧,想對付段子峰,怎奈段曾明放手,根本遞不上話。段子峰又有了邵家這座靠山,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段子峰在歐洲多年,自然知道西方的戰術。他便說服大伯興修水利,建電廠、建自來水系統、新建小軌鐵路。又親赴歐洲,請來了技術專家。
段曾知很喜歡段子峰,他自知自已兒子段成不是能守家業的料,自己的女婿對段家有不臣之心。自己這家業能交給的人,最好的也是侄兒了,便聽侄兒的。
果然,此一舉段家的財富無可計數。龍城權貴無一不愛自來水、還有用電的便利。紛紛幫助段家,都想分羹。一時間,小軌鐵路、電廠遍佈晉地。晉人只要用一度電、一度水,都得給段家交錢。邵父和段家諸人都很欣慰。
段家之勢如日中天。
段子峰也由太子爺變成了段家未來的皇帝。但是他不開心,因為所求非所得,所得非所願。他內心那一片最柔軟的地方還是留給了丁香。
他的希望只是在夢裏與她溫存,與她相守。但醒來之後的落差,讓他更加痛苦。
這種痛苦更讓他產生了一個願望,那就是找到她,然後想辦法得到她。
可是他不能。他已不是當初只揹負一個人的段子峰,如今他揹負的是整個段家。
邵小梅,他雖無意,但也是他的妻子。邵家對他的成功是功不可沒的。
他不想背叛,卻忍不住自己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