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望眼欲穿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悽迷。
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
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寒來暑往。
一年後。初夏。
高三的學生們準備考大學。
一些女學生躊躇地嫁人,一些男學生為能否留開龍城而憂慮。
白丁香根本沒時間顧及。她每天奔走在學校和段家之間。父親的買賣又破產了。爲了錢,爲了能讓弟弟繼續受教育,她只能無條件地答應段家的要求。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和江晨在一起,必須得想方設法地留在龍城。
“你看,那就是白丁香。一個破落戶爲了留在龍城,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就是一個大姑娘家的,拋頭露臉地在段家伺候人家段少爺。”
“什麼伺候,怕是在床上吧。一手和江記者打得鐵熱,一手和段少爺打得通紅。還有常多情巴巴地纏著,真是一個能招人的狐狸精。”
白丁香聽著這些議論,臉色很難看。
常宇來了。
“我知道你家的事,找我也能幫。為什麼要找段家?”
“常宇,我很感激你,但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難道任這些流言毀了你嗎?你以為龍城的江家會坐視不管嗎?為什麼這些事,你一個人來扛?當初,我說過段家的水深,你現在纔開始明白不是嗎?”常宇說。
“常宇,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去段家又沒幹什麼,江晨哥是不會懷疑我的。”白丁香說道。
“不會,你以為段老爺把你留在段家有什麼好事?你以為江晨不會懷疑?你以為江晨真的是大丈夫,你可真小瞧了男人的嫉妒心。”常宇說道。
白丁香無言。她承認常宇說的在情在理,雖然她不喜歡他的表達方式。
的確自從她到段家,就感到和江晨疏離。只要在一起,江晨第一句話就是讓她離開段家。可是自家的狀況,是不允許的。自己又未與江晨結婚,她自是不願讓江晨去負擔。她始終記得段曾明的話:“只要你好好幫子峰,我一定會給你在學校推薦職位,介時你不旦留在龍城,還有很體面的工作。如果不是這樣,我保證你們白家吃進多少,就吐出多少。”段曾明的話不是威脅。
“你不願讓他知道你有多難,我能幫你告訴他。我不想你一個人擔著。”常宇說。
“不要,請你留給我一點自尊吧。我不想讓他可憐我。”白丁香抬起頭。
“你是在逞強。”常宇說。“男人就是要幫女人的,要不然當男人幹嘛。和你親熱有他,和你患難,沒他。你要他幹什麼,還有白丁香,你記住,這世上最愛你的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愛你,要不然為什麼你拒絕了我這麼多次,我還幹什麼?”
“對不起。”白丁香向常宇一笑。
“我不需要。”常宇說。
“除了這個我什麼也給不了你。”白丁香留給常宇一個背影。
段子峰在視窗等著,從白天一直等到夜暮。
“白小姐,來嗎?”段子峰問。
“少爺,白小姐不來了,有點事。”權管家說。
“我習慣了有她,要不然都睡不著。都有點望眼欲穿。”段子峰說。
“那晚飯呢?”權管家問。
“差人送我房裏。”段子峰說。
“好。”
書房裏。
“少爺最近怎麼樣?”段曾明問。
“自從白小姐來了,少爺高興了很多。詹姆士醫生也給少爺吃的藥減了量。”權管家說。
“那就好。如果這個丫頭就治好子峰的心病,就讓她嫁給子峰。”段曾明說。
“老爺,據說白小姐有男朋友的。”權管家說。
“誰啊?”段曾明問。
“就是那個江記者。”權管家說。
“不足為慮。”段曾明說。“如果子峰好了,那姓江的算什麼。只要子峰好,讓我摘星星我也是要摘的。”
段小嫻在屋外聽著直皺眉。
她知道了段曾明的算盤,自為白丁香捏了一把汗。
自丁香來了段家,她明顯地看到哥哥眼裏的是期盼。雖當著丁香的麵,哥哥從不笑。
但眼裏的柔情又豈是做妹妹的看不見的。哥哥爲了讓丁香晚上留下來,就逼著丁香在床前,睡前給他讀書,講故事。
雖然幼稚,卻是屢試不爽。段子峰在出事前極重儀表,臥室是從不讓人進來的。但是白丁香除外。他可以當著丁香的麵展示他的另一面。
更讓段小嫻心驚的是段子峰叫白丁香從來就是採月。
記得第一面的時候丁香很排斥這個名字。“我叫白丁香,不叫採月。”
段子峰當時說的是:“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採月是個很好的名字,襯你。丁香太俗了。還是叫採月吧。”
丁香不願,說:“我的名字是父母起的。我叫白丁香,不叫採月。”段子峰很霸道:“我說你是採月,你就是採月。”
白丁香怕段子峰受刺激,爲了生活,只能投降。“好吧。隨你叫吧。”後來,她才知道哥哥的女友叫採月,而且巧的是姓白。
段子峰對白丁香的心思在段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明白的只有丁香,一她不往這想,處事單純。二她的心裏滿滿的是江晨,哪裏有段子峰的影子。
父親有意丁香,那就會拆散丁香與江晨。段小嫻自知江晨在丁香心中之重。
有些左右為難。一面是最好最信任自己的朋友,一面是自己的骨肉致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便猶豫起來。
再說江晨。自和丁香好上之後,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只要和丁香在一起,便恨不得化到她的身上。
幾年來,恨不得抱得美人歸。但他家世好,出來混也是為歷煉,哪裏知道窮人家的為難。後來,丁香去了段家,一約會就漸漸看到丁香的疲態,心裏極為不爽。
以為丁香對其開始產生厭棄,哪裏知道她的辛苦。
他便開始和丁香吵架,開始丁香還回嘴,到後來實在丁香覺得無聊,便不理他。
江晨更加抑鬱。丁香需要的是柴米油鹽,江晨需要的是琴棋書畫。兩人的認識不是一條道上跑的馬。再加上段曾明一把火,為治病云云地告之江家。江父江母臉上均無光彩。
原本對丁香的好感也降下來。
“晨兒,丁香去了段家住,你怎麼不說。江家兒媳婦怎麼能在段家住。
段家的老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丁香吃了虧,怎麼辦。白家有事,那孩子和我們說,我和你爸是會幫的。去了人家怎麼回事?”江母埋怨道。
“我也說了,她不聽。要不為這個,我們老吵。她自從去了段家,一點精神也沒有。”江晨嘆道。
“不會有什麼事吧?”江母問。
“丁香若成了不潔之婦,我江家是段不能要這樣的兒媳婦的。”江父犀利的一筆點得江氏母子冷汗直流。
“這點我怎麼想不到,是的,段家是萬不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