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瑕抬起頭來沒有直接說話，她只無關要緊的微微一笑，含著秋季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一般的輕淡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素遊並不憐香惜玉，“是嗎？”他直接一掌扇過去不在乎東籬有沒有命令過，扇的玉無瑕嘴角殷紅的血，“酷刑下，沒人逃得了。”

    東籬就在那邊看著不動一下眉頭，素遊接過下面的人拿起的烙鐵，魔鬼般的眼神，“說，你的同黨在哪兒？！”

    玉無瑕又笑了，“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殺了我。”她輕哼的自嘲笑：“不，你殺不了我的，沒人能殺得了我。”

    “口出狂言！”素遊二話不說捏柿子似的捏住玉無瑕的臉，“在青丘，不管你是白狐還是黑狐！死在這裏。將是一生的悲哀！”

    烙鐵貼近玉無瑕肌膚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害怕了，那種害怕不是死亡，而是自尊的死亡。

    “痛嗎？！”素遊殘忍的用力的把烙鐵貼在玉無瑕的胸口上，烙鐵的赤紅把中衣肚兜通通都穿透了，這種超出常人的承受能力，花滿蹊頂住了，她沒有露出痛楚的神情。

    “這點兒痛怎麼比得上我心裏的痛呢！”玉無瑕說話費力，但眼色還是波瀾不驚，“繼續，殺了我。”

    “好！”素遊一下拔出烙鐵連皮帶肉的扯出玉無瑕的原本雪白現在糊透的肌膚。

    “嘶……”玉無瑕還是不禁皺了眉，不過下一秒就變得死屍般的沒有任何神色，她像是個死人。

    “上夾板！”素遊一句話，玉無瑕的兩手都被夾住了。

    那種蝕心的穿透力，還有疼得要骨子裏的筋脈都一一沒感覺了，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她是死了，還是本身就痛的死了。

    鞭刑，沾著鹽水的羊皮鞭抽打她全身，夾板夾著她的手指，烙鐵深入她的身體，還有毒蛇爬在她身上勒住她……所有的刑具一起用上了，這明明是地獄，明明早就承受不住了，明明她可以求饒……

    “殿下，她還活著。”

    “殿下，她還在笑。”

    “殿下，她，她，她的眼神好可怕！”

    “殿下……”

    那些用刑的人都恐懼了，她到底是什麼人！沒人能承受這一連貫的七十七道刑法！沒人！！縱使一兩個都讓人送命了，她為什麼還活著！！

    “還有嗎。”玉無瑕麻木的看向每個人，“夠了麼。”

    “活死人！一定是活死人！”那些人都嚇得不輕。

    東籬終於發話了，他清退了所有人，連同素遊，只留下那個骷髏頭在那裏，再看玉無瑕這滿身重傷！

    “你好像不屑一顧了。”東籬並沒有驚訝她承受住了，其實這樣的女子他見多了，不過他想這個女子也許不同於他見過的那些，或許作為一把利刃般的棋子一定會更有趣吧。

    東籬玩賞味的拿起那骷髏頭端倪了半天，“青丘狐地的禁地，你挖掘墳墓，修煉禁術，承受七十七道絕命刑法，很好！在青丘律法裡，無論那個人犯了多大的死罪，只要能一一過了這七十七道刑法，往昔再大的過錯，連同滅族之罪。煙消雲散！”

    東籬一揮袖，玉無瑕便倒在地上，身上的捆的鐵鏈也斷裂了，東籬把骷髏頭收了，寒冽的語氣放出一句話：“這東西屬於我青丘，本君要了！”他轉身就走。

    玉無瑕不放他走，拼盡全力死命的握住他袍子的衣角，縱使如何都絕不放手。

    “怎麼，你不服？”有點兒意思了，這個女子，他睨了玉無瑕。

    “既然，既然，我，承受，住了七十……七道刑法，是……否，是否……”玉無瑕生生的吐了一口黑血出來，她揚起頭對上東籬的眼目，“能，能……留在……你身邊。”

    “哦？”

    “我一定，要……要，活著！”玉無瑕說完這句話便不省人事了，手還在握住他的衣角。

    東籬望著她冷眼的目光，“留下來？從來沒有一個女子願意留在東宮！”

    “是……是麼。”她淡然一笑，終究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髮絲遮蓋了她所有的痛楚遺留下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