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在上頭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手肘撐在座的几上，手背撐一點兒額，歪身微側，好像這場宴會他並不在乎，還帶著別人察覺不到的不耐煩，不情願。

    那一襲壓迫旁人的語氣道：“諸位先師大臣，王公貴族，本君今夜雖做東，但本君，一不飲酒，二不敬酒，三不醉酒。剩下的……”

    他更高冷了的樣子道：“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沒有什麼好說的，傳膳賜酒罷，諸位好吃好喝，可千萬別跟本君客氣！若是本君一時乏了，不再這裏作陪，諸位也別多想，須到丑時方能離開東宮，多一分，少一刻都是對本君的不尊敬！諸位？可有異議？”

    這坐著的玉無瑕沒差點竄起來，那不是凌晨了！

    東籬蘊涵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要是有，儘早提議，否則……”

    “不用不用！”一人陪笑：“東君殿下嚴重了，臣等無話可說，就這樣安排挺好。”

    “是啊東君殿下，您累了您就歇著，咱們繼續不打擾您。”

    “東宮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東君殿下不嫌棄臣等叨擾，臣等就倍感榮幸了，能在這裏品嚐美酒，共享佳餚……”

    ……

    “但願如此。”東籬似乎預知後事。

    “上宴！”有人細長的道。

    在上宴之際舞姬，起舞弄清影，身姿嬌嬈……

    樂曲緩緩流，翩然，動人，掠美之影，水母帶來的熒光，迷人眼球。

    一行上來的菜雙丫髻粉裝宮女用菜盒子裝上來，一個個的跪地在案前，另外站在案隨時伺候的宮女到了佈菜的時候。

    玉無瑕呆呆的不能自理。

    因為打那膳食開啟的一瞬，就徹底合不上嘴了。

    一個菜是六個石頭炒雞子。

    一個菜是光一個蜂窩煤。

    還有一個金色刺蝟水果。

    還，還有，還有個什錦菜，底下是一團大米飯，飯上擱著芝麻的什麼蛋包飯。

    其實這道菜還好，只是玉無瑕心裏快哭了。

    當看著那宮女用匕首般的刀把麪包從中間劃了一道口子。

    屎黃屎黃的流膿一樣的液體一坨，平坦的盡收眼底，這，這，這！

    “不行！”玉無瑕一瞪眼馬上垂頭作嘔，把下午吃的那些糕點都快要吐出來了。

    可巧那水母通人性，飄到玉無瑕眼處，觸手撫摸她的額頭。

    一流微弱電打的刺激進入她體內。

    好多了。

    玉無瑕抬起腦袋，摸了摸胸口，還沒緩好，又有人上來一菜。

    八爪魚！

    “這！這！這！？”玉無瑕又一個乾嘔，那觸角還在動！蠕動的如個長蟲。

    活的？！

    上面撒了白芝麻，青蔥香菜等，可那動起來的觸爪還是令她噁心不已，胃酸都到了咽喉。

    “姑娘，您還好麼？喫口這裏順順胃。”宮女用勺子盛了那屎黃的蛋包飯，混合在一起真像……

    “不！不，不用了！”玉無瑕驚咳的連忙擺手。

    “那這個呢？這個也能順順胃。”

    宮女拿筷子夾了一塊冒著熱氣的黑糯米糕放在她碟子裡，可玉無瑕的眼裏她就是滾燙的蜂窩煤！

    玉無瑕嚇得再次擺擺手，那不得燙死她！

    “那這個吧？姑娘試試。”宮女現盛混石炒蛋，那堅硬的褐石頭，一聽那聲音就是真石頭。

    宮女親自喂玉無瑕。

    玉無瑕趕忙一手回拒，那宮女不知如何伺候了，玉無瑕只能尷尬一笑，“這位姐姐！”她轉移話題道：“我牙口不好，換個別的吧。”

    宮女不得法，只好把那火參果掀開，外頭刺蝟，裡頭還算不錯，蜜蠟色的粘稠果肉帶著有白色的籽。

    “這個……好像是不錯。”玉無瑕還是一絲猶豫偏問，“你確定嗎？”

    “姑娘會喜歡的，只要姑娘不怕甜。”

    甜？那倒是沒事！

    瞧著把專用火參果的調料參在果肉裡，混合在一起，拔絲的晶瑩剔透，雙手奉給玉無瑕，“姑娘，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