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楊慣心整個人彷彿都快站不住一樣，曾何幾時，他也有覺得就算自己一無所有，說不定還有一個人很好的妹妹。

    在他的印象中，蘇笠舞一直都是一個小時候長得不太好看的醜小鴨，一個楚楚可憐需要別人呵護的醜小鴨。

    他心存不忍，保護著她，他們相識，接著他就一直保護著不太好看的醜小鴨，可後來，醜小鴨慢慢變成了白天鵝，不再需要他的保護。

    曾經因為長得不太好看所以被欺負，後來長得好看而受到了更多的追求與保護。

    楊慣心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的認識只是一個巧合，只是……

    一個很巧合的巧合罷了。

    可現在看來，那一切竟然更像是一場騙局。

    她並不是真的醜小鴨，而是……

    化過妝的。

    所以，他才一直認不出來她。

    是的，楊慣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他身邊的這個妹妹……

    會是這樣的。

    他從未想過她是自己救過的人。

    她是出於什麼目的而接近的自己呢？

    報恩嗎？

    用著這樣的方法。

    楊慣心突然發現自己很可笑，一切都是騙人的，連這些年的感情也是。

    那個妹妹，其實是假的，她只是……

    爲了報答當年自己救過他父親的恩情才留在自己身邊的嗎？

    呵……

    楊慣心突然笑了一下，彷彿某種真摯的感情也崩塌了一樣。

    他們在一起的一切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的呢？

    或許只有自己的感情吧？

    蘇笠舞一直瞞著他，瞞著他十年的時間，而她……

    確是一早就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楊慣心是當年的恩人。

    看起來有些矛盾且說不清的關係。

    楊慣心突然感覺好累。

    如果連曾經最過親近身邊的人都變得如此陌生，那麼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自己嗎？

    他看著蘇笠舞，那知道真相後的眼神比絕望更甚。

    “哥，哥。”蘇笠舞也是被楊慣心的眼神所嚇倒，再說楊慣心此時的左手還在向下滴著血。

    “為什麼……”

    “不早點告訴我？”楊慣心說的很慢很絕望，聲音還有些啞。

    蘇笠舞突然怔住了，她很聰明，很敏感，很輕易的就能從很細微的事情上察覺到更多的事情。

    她開始慌了，並且在心中否認楊慣心已經知道自己那個身份的想法。

    “哥，你，你在說什麼啊。”蘇笠舞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為什麼！”楊慣心突然發聲大吼。

    知道了真相的他感覺到一切都是無比的殘酷。

    “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你一直都知道！”

    “為什麼要騙我到現在啊！”

    “為什麼！”

    “為…什…麼……”楊慣心彷彿用盡了自己最大的音量，把心臟都要吼出來了，高三走廊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原本門外正在竊竊私語的學生都不說話了。

    蘇笠舞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愣在那裏，楊慣心這還是……

    第一次對她吼。

    而他吼著眼淚卻更加洶涌的留下。

    他知道了！

    他肯定都知道了。

    蘇笠舞這下慌了，這時候的她比楊慣心還要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