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嘉兒，十一還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來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十一覺醒的醫師第一時間通知了剛剛指揮完戰鬥下陣的凌忠略。

    在凌忠略的解說下，十一很快就明白了目前的局勢。

    事情變得麻煩了。

    敵軍在進攻的第二天乘著援軍未至，一安頓下來就迅速開始了蠻不講理的進攻。在帝國方面沒有強者支援的情況下，集合大量中位職階作先鋒官衝擊陣線，擊破障壁後也沒有預想中那樣被拖入巷戰，而是完全不節省彈藥地轟炸城區，推平廢墟。依靠強大火力，蓋德人半天之內就攻下了東十三防區的最後一道防線。凌家軍幸得後援及時趕到，才免於全軍覆沒。

    而之後，暫時陷入彈藥真空狀態的蓋德人無力繼續開拓，開始等待援軍。之後似乎指揮官也更換了人選，再不復之前的悍勇，而是在邊緣開始建立要塞，大有圈地養勢之意。不過帝國方也沒有閒著，不斷抽調待機部隊前來衝陣，以不斷消耗對方現有軍力，就是盯準了山體崩壞後補給緩慢的問題。也有不少遊騎兵部隊從城牆下口出，自敵側翼與後方不斷騷擾。

    不過饒是如此，對方源源不斷地從浮空島運來軍備物資，還在現有土地上耕種成熟週期短暫且容易飽腹的食物，眼看再過半月就能迎來第一次熟成。這邊的消耗戰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然而計劃強攻，幾位軍區司令也一直在商量。雖然凌忠略帶頭願意帶領自己的部隊為國效死，可那也是這一區的軍風問題。而且凌忠略已經年邁，膝下一子也在遙遠的內部地方駐軍，沒有後顧之憂。再說，這次被攻破死者防線，雖然是對方技高一籌，所有人都有責任，可凌忠略卻是首當其衝。並且偌大軍團已經被打成這樣了，也沒什麼不好破罐子破摔的。將士們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以求能優待死後的家屬。

    剩下的人可沒有陪著他們去死的想法，都在互相推諉，最後戰略上一直踢皮球，一直到大將軍到，也沒能商量出個對策。而大將軍也為難，畢竟雖然也有一小部分的將士願意為國馬革裹屍，可他們都隸屬不同將軍旗下，要是胡亂湊到一起，不過是給對面送菜。

    就這樣僵持了幾日，打了幾次不鹹不淡的消耗戰車輪戰，一直到了今天。至於他的從屬官們也順帶提了提，因為最開始前線人手的問題，所以全都派了出去，而現在除了“阿瑟斯”，剩下的三人還在戰場前線。嘉兒似乎是因為真正的高位職階不夠，被大將軍欽點陪同去與地方強者對峙。

    關於現狀更詳細的內容凌忠略也說了，不過十一顯然還沒從那個夢裏清醒過來，一直到最後凌忠略搖晃了他數下，還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十一這才反應過來凌忠略是在問自己。

    不過，十一有些不明白，這種大場面的戰略為什麼要來問自己。啊不，更奇怪的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大將軍是誰。

    “嗯？您不知道本臧大人雖然沒有名義上的直隸部隊，但還兼任戰時大將軍一職嗎？”

    鬼才知道，書上從來沒提過，十一也從來沒聽過……

    聽他一解釋，十一倒也釋然了。戰時大將軍，顧名思義，只有在真正需要本臧大人出山的危機降臨時才用得上。這時候本臧大人不需要透過陛下諭旨和軍部調令，就可以直接對死者防線發號施令。這條規定只在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裡才使用過。

    不過，第一劍聖還有指揮作戰的本事，十一倒是沒想到。但很快凌忠略就告訴他，本臧大人只是戰場嗅覺敏銳，實際的指揮還需依靠他們這幫防區的司令官。而本臧大人親至，只有一個目的——坐鎮，讓對方的使徒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是何緣故，【軍神袍】加百列竟然沒有親自坐鎮，而是換成了以世界最遠射程的單兵，第五使徒【穿穹】的西澤。不過這依然不能改變現在帝國方處於被動的現狀。在無盡長城外，一般只需要維持一段防區兩萬軍隊的規模就可以了。可一旦這道鋼鐵防線被突破，形式便立刻逆轉。

    這邊不光是駐守的帝國軍需要是對方兩倍以上，就連強者的數目也是一樣。因為相比帝國方，聯邦的科技高出不知幾個檔次，而對強者專用的定點狙擊炮也是其中之一。要是被這玩意一炮轟實了，即便是巨龍也能造成可觀傷害。

    加上已經確認不下十名的煉獄使徒的，以及不知道會把槍口瞄準誰的，威力還在狙擊炮之上的【穿穹】，這邊湊齊周圍幾個防區也不到二十名高位職階，而且最先到達的澤維爾神官還是一名擅長治療術的新晉神官。

    也就是說，高階戰力極端不足，是讓大家猶豫不決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作為守方，一名煉獄使徒騰出手來，就意味著上千軍魂枉死。也是如此，十一的醒覺才讓這邊驚喜萬分。

    要知道在戰鬥開始最初就取得豐碩戰果，還成功從第五使徒手上逃脫的這位，無疑是除了本臧大人以外，最令凌家軍信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