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麼聰明，有些場面話我也就不說了。”語罷，尤克對著十一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道：“昨天的只是個開胃小菜，今天才算是你實技課的第一節。照著我家那個吊兒郎當的書記官做的訓練套餐，按理應該先讓你跑五公里的。不過我這邊你大可放鬆一些。”

    “假如你能在今天十一點之前碰到我，包括我身上的衣服，這五公里就免了。”

    這分明是增加了難度吧？！十一腹誹不已。1級和9級的差別可是真的和數字幾乎一樣的倍級差別。原本運動學課程的老師就說過，假如急速奔跑，一個9級戰士帶出的風就能把1級的小菜雞晃倒。而且他們不僅有等級的絕對差距，還有體格的巨大差別。要知道，等級所代表的並不是“實力”，而是單位體積的肌肉和骨骼，神經反應的差別，全盛狀態同級別下兩米高的壯漢和一米高的侏儒比力氣，那侏儒就算是雙手雙腳全用上也不可能有勝算。

    不過究竟差多少，還是要試上一試才知道。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條手臂的距離，十一在對方話音剛落，就一個頓步迅速把速度提到極限！

    然而雖然十一理論學的不錯了，但畢竟沒有太多的實踐經驗，在尤克眼裏，先不說這慢如蝸牛的速度和反應，就算是前衝的姿勢也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尤克一個簡單的側移，就閃過了。

    但十一沒有停下，而是迅速在落點調整方向再度向尤克衝去。他知道自己無論哪方面的身體素質都遠低於尤克大人，所以要趁著尤克還有明顯的輕敵意識時結束戰鬥。

    然而他不知道，就算是面對僅有1級的他，尤克也不會馬虎對待。因為粗心大意而死在實力遠低於自己計程車兵大有人在。尤克是平民出身，能一路爬到將軍的地位甚至最後被皇帝親自冊封為騎士勳爵管理一方，小心謹慎是永遠的座右銘。

    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大部分時間是在輕步慢行，只在十一接近的時候突然旋轉跳躍，略顯輕佻的動作猶如一曲華爾茲的舞步，優雅迷人的微笑始終掛在臉上，脖頸處也不見一絲汗液，顯然，十一連讓他熱身的本事也沒有。

    如此五六分鐘，十一就氣喘吁吁。小矮子本身發育不良，雖然在鍛鍊上很有些章法，但畢竟是窮人家的孩子，即使在這三個月裡吃好喝好，不像以前一樣瘦弱，但不得不承認，現在還在這裏的孩子裡，除了昨天剛到的那一批，不會有男孩再比他瘦小了。也有這點的原因在，他最初才無奈選擇了頗有風險的左輪手槍來破局——因為要真打起來，他誰也打不過。

    不過體力差意味著恢復起來也快，不過兩三分鐘十一就恢復的七七八八，然後繼續展開攻勢。

    ……

    “十一點了。”直到尤克出聲提醒，衣衫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的十一才反應過來。

    他在這期間發動的進攻不下千次，甚至想出了很多組合來逼迫尤克進入牆角，再不濟推到牆上——因為尤克不能碰他。

    可惜都被輕易看透了。

    尤克除了依靠完全超越十一的身法，還巧妙的運用演武場的數根立柱，把十一耍的團團轉。十一儘管也知道尤克的小計謀，但卻完全沒辦法，他反而還要配合尤克演出——因為不能把尤克推到牆角堵死，那他就只能活用石柱，猜測尤克會從哪邊出來，出其不意地撲過去。

    最接近的一次，他的中指指甲離尤克的褲子不到半釐米。可惜的是，尤克幾乎都是在走著閃避，這在意味著速度緩慢的同時也意味著更容易變向。他只要前腳腳尖輕輕一點，就能完成一個完美的後跳，躲開十一的攻擊。

    雖然早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但十一還是感到有些沮喪。被人擊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羞辱。這種完全被敵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覺，體驗極差！

    十一冷冷地看著這個未來兩年的教官，而尤克教官大人則顯得有些嚴肅，道：“理論上來講，只是碰到我並不難。”

    “因為，我剛剛無論是反應還是速度，都是一名普通的王朝正規軍1級預備役士兵的水準。”

    這話不啻驚雷，讓十一感到有些難以接受。他自認為已經學到很多了，但在尤克爵士的眼裏甚至都沒有達到一名正規軍同級別的預備役的水平。

    “你之所以沒辦法碰到我，原因在於……”

    “路線。”經歷了最初的驚訝，十一也冷靜了下來，只是這打斷教官話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友好。

    尤克也是有些懵，按照原來預定的故事，難道不是十一虛心接受他的指教然後回去思考其中真意，最後勤學苦練為求達到標準的嗎？

    路線？尤克對這沒頭沒腦的話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良久，十一終於忍不住提醒他是“五公里的跑步路線”後，這才反應過來。

    只是這惡劣的態度是怎麼回事？自己是做了什麼讓小十一都能發火的事了？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居然都忘了訓斥和懲戒來維繫領主的尊嚴。

    “路線隨意，麥瑟會在路程達標的時候告訴你的。”尤克一說完，十一就跑了出去，期間都沒多看他一眼，獨留尤克在風中凌亂。

    ……

    第一天，十一差點因為在精疲力竭狀態下的那五公里長袍錯過午飯，而下午也是相同的內容。

    第二天，除了例行的長袍以外，還多出了力量訓練。這天，再次失敗的十一差點因為脫力被高舉的槓鈴壓斷脖子。

    和其他人的課程不同，從第三天開始並不是力量、韌性、跑位敏捷訓練的交替，而是在前一天的基礎上不斷加入前一天的量，直到一週後才正式停了下來。

    實際上從第二天開始，十一的訓練就已經脫離了尤克的訓練計劃了，可不知道是為第一天的事情賭氣還是什麼，直到一個星期結束，他也沒有指正十一動作裡的錯誤，而且訓練課程也越來越繁重，早就超過了標準。

    十一也是根本沒有多說一句話，事實上從第四天起，他的訓練內容就已經跟不上了，伙食減半。可他好似渾然未覺，只是日漸消瘦，還苦了快被大人們遺忘的小十二。

    好在有其他的哥哥姐姐時常帶者吃食去看望它，不然他恐怕會和十一一樣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