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這麼說，但確實……我一直在做‘我眼裏普通人多半會做的選擇’。有個前輩告訴我，我演得太刻意，以至於連表現出來的性格有時候都自相矛盾，感覺不似人那樣彆扭。我想，是不是該全憑自己的心意做事試試看。可是……我自己好像沒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呢。”

    妲麗婭剛要出口，卻又迅速定住。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輕啟朱脣：“想知道該怎麼做？”

    “怎麼做？”

    “簡單啊！來做我的眷屬吧！”小惡魔妲麗婭輕輕舔舐嘴唇，右手食指挽著一綹頭髮轉轉轉。

    十一迷惑了：“這有什麼聯絡嗎？”

    “有啊有啊，你看嘉兒是你的眷屬吧，是不是長得隨你？”

    “……並沒有。”

    “我是說個性啦個性。你看啊，嘉兒是不是總是一有命令就兇得要命不達目的不罷休，一閒下來就整天整天到處發呆，還總是沒表情，蠢萌蠢萌的？”

    “……形容很到位。”

    “你再想想自己是不是也這樣？”

    “……我覺得不一樣。”

    “哎呀！你覺得沒用，自己的評價從來是不客觀的！可我眼裏你就是這樣！”

    “是嗎？”

    “所以說啊，你不覺得是你的表現傳染給了眷屬嗎？”

    “不，她以前也這樣啊。”

    “以前你們認識？”

    “沒見過。”

    “那就是不知道吧。所以聽我的沒錯啦，做我的眷屬又不會少塊肉，最多就是位置座標能一直被我看見而已。”

    十一心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於是道：“好吧。”

    妲麗婭頓時興奮起來了！

    十一之前的眷屬契約幾乎大半是由梁來進行的，而他自己只負責提供少部分的魔力和精神。所以他對妲麗婭的眷屬契約也挺好奇。

    不過沒想到的是，妲麗婭的方式和他如出一轍，不過還多加了一道咒語的工序。因為太過激動，妲麗婭整整唸錯了三遍，才完成。而這眷屬契約的締結用時也比他自己進行的時候長得多。整整過了半個小時，環繞周身的火星才完全沒入體內，最後紅光在手指尖與眉心交連處來回流淌，瞬間綻放開來，室內的空氣立時燥熱起來。

    兩人一震，臉頰都呈現不正常的酡紅色，十一的世界裏，又多了一個紅白流光環繞的質點，同時清晰地傳遞過來一道資訊——等級上限：22！

    這算是個意外之喜，沒想到黑暗神官將黑暗神官當做眷屬訂立契約，這一條增效居然還能成立。不過看妲麗婭疲憊的模樣，同爲高位職階，級別又高，果然還是會有額外的精神與魔力消耗。

    妲麗婭跪坐在床上，左右晃了晃，最後還是沒能穩住，一個斜栽到了十一懷裏。十一剛想將她扶正，變故陡生！

    他感到自己的體溫似乎被燥熱的空氣同化了，感到一陣陣的熱浪直衝腦海！而這時候，十一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多出了些奇特的感覺，似乎有什麼空缺的部分被填滿了。下一秒，自己懷中的柔膩觸感被無限放大！

    那裏，妲麗婭已經渾身溼透的優雅身段居然有史以來第一次吸住了自己的眼睛，讓它們再移不開。“慾望”他明明是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卻在意識的字裏行間以電閃之勢為它定了性。妲麗婭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正想掙扎著起身，卻被一雙如同鐵鉗的雙手箍得更緊！

    大概妲麗婭做夢也沒想到吧，她本來只是在忽悠，想要在嘉兒手上扳回一城。結果卻誤打誤撞，完全說中了現實！沒錯，裁決神官那種下位的眷屬契約確實只會改變人的天賦才能，而黑暗神官這樣尚未能定性的新晉職階又怎可。他確實會改變眷屬的性格個性，讓他們的理念更加接近自己的宿主。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有著情緒缺陷的無慾無求之人，被一個任性的自我主義者變成眷屬後，會怎樣？

    十一的全身各處都有一種有力卻無處發泄的難受感覺，而某些部位更是麻酸脹痛，以至於自己的手上力量加大都沒有發現。腦海更是一片混沌，如同不善飲酒的人豪飲了一缸高度數醇酒一樣。

    十一甩甩頭，然而卻沒能有效改變現狀。妲麗婭掙扎用力，才勉強把埋在十一胸膛的頭部抽出來，神色焦急無比，反倒是十一把她弄疼了的事全然拋在腦後。

    然而當妲麗婭迎上十一遊離的火熱目光，便斷定十一離失去理智只剩一步之遙，現在只是最後的垂死掙扎。妲麗婭沒想到一次眷屬契約會引發這樣的情況。兩人的目光對上的時候，她的第一感覺依舊是吃驚，而下一瞬間她的身體感受到了十一被視覺與混亂的空氣衝擊過後洩露的本能反應，卻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竟然是一絲小小的期待。

    就在妲麗婭精神鬆懈的一瞬間，她便被翻身反壓在十一身下，十一的雙手如今的力道遠勝平時，燥熱讓他懷著某種從來不曾感受過的暴虐情緒，竟是將一身超高防禦強度的神官制服外套與內襯盡數撕碎丟棄。隨後，妲麗婭的神官袍同樣如同碎花蝴蝶一般被撕碎丟擲，姣好的胴體被完美呈現在面前。

    粗重的喘息聲中，少年少女就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迎來了人生的蛻變。

    ……

    在光線暗淡的閣樓，加拉哈德將手上的手令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最後還是落在最後的落款與魔力印章上。這是直接來自加西莫多大人的命令，內容只有一句話——從今天起，“凌十一”的監視降級到最低檔，同時批准其任意行動。

    沒錯，是凌十一，就在不久前，十一提交了改名申請。老實說用一萬積分，換算成銀元就是一個億，來改一個名字，是真的扯淡。可有錢任性的傢伙總會跳出來。想到之前死在他手上兩位數的煉獄使徒，還有被本臧和十一聯手逼死的西澤，他也就釋懷了。

    相對於這場戰爭中十一得到的報酬來說，這一萬積分只能算零頭。加拉哈德不明白的是，十一更強了，本該增大監管力度，以免這份力量失控，可卻為什麼反而開始放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