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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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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察覺

    都到了這個時候,戰爭其實已經進入收尾階段——雖然這顯然不是帝國方想要的結局。

    他們前期勢如破竹,卻在最後栽了個大跟頭。而最關鍵的是,到了這步,他們還沒搞明白,敵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就算他們一次被清理了數萬兵士,在後續的兵員卻只多不少,他們必然是守不住的。這和以往的慣例差不多,不,結束的更快。

    以往,他們至少還會死守一兩年之久,哪像現在這樣,戰事纔不過兩月,形勢便逆轉再逆轉。其實論單位人數的實際的戰力,還是裝備精良的蓋德人的軍隊佔優。只是形勢比人強,現下他們不管從哪裏突破,最後都會遭到帝國軍最兇猛的圍追堵截,然後就是後勤耗盡,無奈撤軍。

    他們的部隊其實特別適合遊擊,可無奈帝國根本不給遊擊的空間,寧可用屍體堆砌壁壘。六百年前的教訓一直延續到了今日。

    而即便一次次失敗,還是一次次進軍大陸的蓋德人也展示了一國的頑強毅力。但是,卻完全沒體現在這場戰役上。

    就像約好了要打敗仗一樣。

    不過事到如今,本臧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已經損失這麼大,起碼得拿回點利息來。比如——

    西澤的項上人頭。

    雖然殺死一個西澤不能阻止新的西澤出現,但至少在未來的十年間,不會再有【穿穹】能威脅前線。

    而西澤,此刻也是額角冒汗,心頭升起絲絲涼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位斯圖亞特王朝第一劍聖見面,但平時都是遠遠地觀察,站在這麼近的距離還是第一回。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明晰那份來自幽靈狼第一人,達到級別上限的黑暗神官帶來的恐懼。他知道,一公里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遠處的十一肯定已經虎視眈眈,加上左近失手未能殺死的本臧,以一敵二,自己是怎麼都沒有勝算的。

    但他也知道,如果把煉獄使徒召回,是萬萬不能的。龍騎士和仲裁神官已經在逼近不說,單是

    那把【釘枷使徒之槍】,有問題!如果是他印象中的那柄【釘枷使徒之槍】的反面武裝高仿品,就算沒有腐朽,還是有千年前的威力,也不至於一沾即死。

    除非,那是真品……可這種想法他實在不敢想下去。

    如果這柄纔是真的,那當初強尼用來對付愛德華的那柄,又是什麼?愛德華又怎麼樣了?還有路西法和加百列,他們又知道多少?

    該死的!明明只差一點,他就能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結果還是被加百列說中了。

    自己活不過今天了。

    一旦回到記憶輪迴,今天和過去在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會被抹去,到時又是從零開始。

    真是不甘心……

    “呿!瑪德!不爽的要死!偏偏是這種像垃圾一樣的死法!還把任務都給搞砸了!”西澤終於爆了粗口。這讓本臧一怔。這還沒打呢!

    雖然他也不覺得西澤能活著逃離,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等十一進入射程後再動手。使徒都是不死之身,他們的記憶會在合適的狂熱信徒身上覆蘇,難保絕境之時會不會拼死給自己一記重創。

    要知道加西莫多那兒,可是到現在還沒從強尼的那一下自爆裡緩過來。

    然而西澤感到危險越來越接近,竟是對著本臧一笑:

    “告訴那個【釘枷使徒之槍】的使用者,他殺不了我的。”西澤嘴角勾起笑容,手上的巨大槍械竟是如水銀一般分裂凝形,最後從上面分離出一把短槍來。他將短槍抵到頭部,還衝著十一的方向招了招手。

    “拜拜。”槍聲響起,概念武裝失去了本體意志的操控,也化為一灘液體,蒸發消失。第五使徒,竟然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爾後,十一的魔彈才飛至,正中西澤屍體的眉心。

    站在屍體一旁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靜靜地立足於這片焦土。而遠處的十一,也沉默半晌,旋即追上了敵軍,開始四處尋找高位職階。餘下的五名煉獄使徒,被再度當場射殺三人,而最後的兩發魔彈,則用來擊破纔剛剛升空的指揮艦燃料倉,引發了大爆炸。他再抬槍擊斃敵方指揮官,引發了軍隊步調混亂,間接導致了蓋德人的軍隊近乎全軍覆沒的下場。

    是日,捷報快馬加鞭送往帝都,“使徒殺手”十一的名字,在之後的短短半月內,傳遍了斯圖亞特王朝的各個角落。

    ……

    煩心事可遠遠不止這些。聶東最後也沒能衝破裝具聖者這層壁障,但終於還是聽了自己的話被家族召回;而穆特巴則是在自己宣佈他自由後便早早離開了;至於萊特,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戰場上的殘兵告訴他,萊特也參與了那次戰役,但直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剩下的從屬官,除了嘉兒,十一都一一遣散了。這次已經是強制的命令。

    十一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待在一起的好。而且他們都已經有了本事,也有一定面對危機的經驗,能夠依靠自己生存了。自己不可能養他們一輩子,而且自己將會經歷的危險現下已經遠遠不是他們能承受的,這樣,就當了結了十年的緣分。

    凌忠略的死對十一是巨大的衝擊,而這衝擊並非近在眼前的人死亡自己卻沒能施以援手。

    是自己竟然對終於熟悉起來的人死亡毫無感覺。

    他記起了之前自己和凌忠略掏心掏肺說的那些話,還有寄給凌忠略兒子的遺物裡,有一件是給自己的。那是一個魔法盒,就和保險箱一樣用來封存物品,只有特定的人能開啟。在十一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盒子幾經轉送,終於在昨天送到了自己手上。這時候他才陡然明白了。

    那是一本筆記本,而它的開篇第一頁,就是大大的“自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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