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此人的實力，還要超過神不成麼？

    “呵呵，敢放走天囚鳥，敢破碎神像，敢怒斥神靈的人，竟然也會害怕我麼？”

    黑袍青年面無表情，整張臉就像是永夜城那蒼老的城牆，似乎下一刻就會風化成灰。

    但是，那朵燦金色的花朵卻無比恣意地，又萬分瘋狂地盛放起來！

    而楊燭的心中，則是猛地一沉——此人連帶著的面具都宛如生靈，這需要有多強的實力？

    而且此人，竟是連他在天塹中所為之事，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哼！汝不過區區一枚棋子罷了，怎敢直麵下棋之神，甚至還抬起武器？”

    驀然間，那人的雙眸，竟開始閃亮起來。

    彷彿是最為熾熱的熔漿，正在其中流動——以至於那雙瞳孔，都恍若是星辰耀世！

    周圍的黑暗法則似乎也開始恐懼，畏縮不前，最後甚至退回了那一枚圓球……

    這，竟是楊燭再熟悉不過的，龍威！

    “你是龍妖一族的？”

    在這磅礴的威壓下，楊燭的嘴角，竟是溢位一縷鮮血。

    “呵呵，恭喜你啊……答錯了。”

    那面具上的金色花朵，此刻更為肆無忌憚地搖曳起來，似乎也要彰顯它主人的……瘋狂。

    “不對！”

    楊燭驀然驚叫出聲，像是想到了什麼……

    但是此刻，夕陽的光斜灑進旅棧，鋪滿了原本昏暗的客堂。卻又如同是血跡，灑滿一地，斑斑駁駁，映入楊燭之眼。

    然而楊燭沒有絲毫顧忌，只是抖了抖發酸的右臂，開口道：“你是那個神靈——那個被我毀掉了神像，從天塹逃出來的神靈！”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神靈本身，還有什麼，會比他們更具有威勢呢？

    “真是聰明的棋子，終於還是猜對了呢。但是，棋子太聰明，真的好麼？”

    那黑袍青年的語氣充斥著嘲諷，然而始終面無表情，似乎……是還不習慣這具身體。

    “奪舍來的身軀，終究不是你自己的吧。”楊燭還是笑著，好像是要以朝陽般的溫暖，去迴應夕陽的殘酷……

    “你們神靈，無論到什麼時候，都終歸只和地下的蛆蟲一般——依附著我們人類而生！”楊燭頓了頓，爾後就這般正對著那名黑袍青年，微笑著譏諷道。

    “你，再，說，一，次！”

    那黑袍青年一字一頓地怒喝，而在他的額頂，一根粗大的青筋猛地跳動了一下，正昭示著他內心的怒火。

    “我說，你們神靈，全都是依附人類而生的……”

    楊燭說到末尾，言語聲戛然而止——可是，這並非是他不願說，而是……

    他說不了。

    一隻枯木般的手，不知何時抓上了楊燭的脖頸，不斷向內收縮著著。

    “你再說啊！為什麼不說了？”

    那黑袍青年望著楊燭，依舊面無表情，可金色的花朵卻悄然攀上楊燭的身軀……

    隨即，瘋狂地向內勒緊！

    “神靈麼？”

    楊燭的口中發出渾濁不堪的聲響，像是破了洞的風箱在漏風。

    他那張原本清瘦的臉龐，此刻卻是因為血液無法流動，漲的臃腫而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