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還有沒有活著，沒人知道。

    這就像是薛定諤的貓，同時存在生和死兩種狀態，只有開啟山洞，才能確定。

    所有天師府的人都懷著緊張不已的心情，目送陳楓走向被封閉了四年的山洞大門。

    他們已經不報希望了。

    就算要面對最糟糕的狀況，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陳楓緩緩抬手，面向山洞大門，輕輕一拍。

    “轟——！”

    一陣顫鳴後，山洞大門緩緩向後倒去。

    積累了四年的灰塵瀰漫開來，令人不自覺的捂住了口鼻。

    陳楓單手輕拂，一陣微風吹過，四散的灰塵立即被一掃而空，露出了山洞內的情形。

    一道枯朽的身影端坐在山洞裏麵，身上的道袍已經被灰塵淹沒。

    天師府眾人沒有從那個身影上，感受到任何生機與活力。

    老天師，終究還是仙去了。

    陳楓出世的晚了幾年，若早幾年，他就能趕上這個時代，再登上新的高峰。

    可惜，他沒能挺過來。

    天師府眾人悲從中來，不禁淚如雨下，低聲哭泣起來。

    “小慧，去為師祖收斂仙軀吧。”

    張小慧的爺爺張天雲來到張小慧身後，低聲說道。

    “嗯。”張小慧哀傷點頭，向山洞內的身影拜了拜，然後走進了山洞。

    陳楓也走了進去。

    兩人看著那張已經化為枯骨、覆蓋著灰塵的蒼老面頰，都有些哀傷。

    “太爺爺，宗主親自來送你了。”

    張小慧在張道乾面前跪下，緩緩磕了三個響頭。

    再度仰起的面龐，淌落下兩道淚痕。

    她和張道乾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甚至可以說很短。

    在陳楓找出她這個天師血脈前，雖然她一直就住在山上，但畢竟輩份和地位太低，接觸不了張道乾這種“老祖宗”。

    再加上張道乾本人也很少露面，不是閉關就是靜修，她連麵都沒見過幾次。

    認親之後，兩人只相處了不到半年，張道乾就閉關衝擊金丹境，直到現在。

    雖然相處時間短暫，但張道乾對她是真的好，連天師之位都傳給了她。

    雖然有陳楓的影響在，但何嘗不是想補償她呢？

    “有點奇怪。”陳楓看了一會兒後，突然蹙眉，上前將張道乾臉上的灰塵拭去。

    灰塵下的面板幾乎完全看不見了，部分割槽域甚至露出了枯朽灰白的臉骨。

    陳楓抬手，指尖點在他的眉心，真元渡入，探查著他體內的情況。

    “宗主，怎麼了？”張小慧緩緩起身，皺眉看著這一幕。

    少時，陳楓收回手，嘆道：“生機絕滅，心仍不死，他的求生欲很強，正處於一種將死未死的狀態。”

    “將死未死？”張小慧的心猛地一提，瞪大雙眼，緊張的看著陳楓。

    “那……宗主能救麼？”

    “我也沒有把握，只能看他的造化。”陳楓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他要是年輕一些，說不定就成功了，可惜年歲過大，又早早的破入先天，耗盡了自己的潛力。”

    張小慧皺著眉問：“早破入先天還不好麼？”

    “現在自然越早越好。”陳楓笑了笑，解釋道：“可惜他的功法太差，浪費了太多潛力。相比之下，始終入不了先天境的青元子反而因禍得福。”

    張小慧苦澀點頭，看向張道乾。

    大概，這就是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