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有點尷尬，沒人敢先開口。

    因為這些仙門高層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境下和陳楓相遇。

    這實在太難堪了，陳楓第一次來蒼瀾界就遇到這種事，對眾多仙門的印象肯定糟糕透頂。

    但最糟糕透頂的，肯定是道玄宗，周誠的身份可不是另外四個被抓的人能比的，現在玄虛子又和陳楓槓上，這出頭鳥道玄宗是當定了。

    所以其他仙門的高層，都不想在這個時候開口，反正最尷尬的不是他們。

    玄虛子神色陰沉的看了他們一眼，又看著陳楓，緩緩說道：“那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你不該問我。”陳楓神情冷漠，指了指明月清，以及她身後的碧遊宮弟子。

    “她們纔是受害者的家屬，要怎麼處置你的弟子，由她們決定。”

    玄虛子一僵，只好看向明月清，落在她的面前，屈身拱手，嘆道：“明宮主，周誠罪孽深重，理應受到懲罰，還請讓我親手處決了他，然後，我會自絕於此，向碧遊宮謝罪，也向道玄宗謝罪。”

    明月清看向陳楓。

    陳楓卻並未看她。

    顯然，陳楓不會管她怎麼處置。

    她就這麼殺了周誠也好，讓他放了周誠交給玄虛子也罷，這都是碧遊宮自己的事。

    能原諒兇手的，只有受害者。

    如果受害者不在了，只有她們的家屬和親人。

    其他人，沒有資格替受害者選擇原諒。

    在這個時刻，明月清的選擇將決定周誠的命運。

    活著，將生不如死。

    死了，反而是解脫。

    陳楓將選擇權交給她，對她來說反而是折磨，因為這已經上升到仙門之間的矛盾。

    玄虛子話都說到這種份上，她再不放人，不只是道玄宗，其他仙門也會生出芥蒂。

    周誠幾人要是活著，將無時無刻不在抽自家師門的臉，讓每個和他們同門的弟子難受，更會讓高層心態爆炸。

    所以直接讓他們死去，才能不影響碧遊宮和其他仙門的友好關係。

    要是留著他們，碧遊宮只怕和這些被波及到的仙門反目成仇。

    “明宮主，門下弟子犯下大罪，我等也希望能親手處決他們，以儆效尤，還望宮主成全。”

    “門下弟子犯此大罪，我等長輩難辭其咎，唯有親自清理門戶，再向碧遊宮賠罪，才能稍稍心安。”

    其他仙門的高層也都落在明月清的面前，神情悲痛的向她屈身行禮，就差哭出聲來。

    現在最想要周誠五人命的，就是這些高層，這些曾經的長輩。

    玄虛子至少還說過要以死謝罪，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卻連怎麼賠罪都沒有說。

    明月清的閱歷，並不比徒弟凌飛雪深。

    凌飛雪至少還經常出去走走，她基本不出門，一直長在溫室裏，性子還偏柔弱，導致當了宮主後還被長老們壓著。

    要是凌飛雪當了宮主，長老們肯定壓不住，因為她的性情比明月清強勢的多，也冷酷的多。

    現在被這些仙門高層湊到跟前一哭訴，她的心也就跟著軟了下來。

    已經離世的人，再也回不來，繼續懲罰這些作惡者，又有什麼用呢？

    “師父，讓我來。”凌飛雪見她竟想答應放人，立即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這一舉動，讓眾多仙門高層心中一緊，都生出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