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來吧。”凌飛雪看出了明月清的失常，將她手中捧著的翡翠酒壺拿了過來。

    陳楓放下酒杯，起身說道：“我和凌仙子出去看看，諸位自便。”

    現在的碧遊宮不適合招待客人，因為全門派上下的心情都很糟糕。

    他進來只是被迎進來的，現在禮節到了，酒也喝過了，可以退了。

    “多謝宗主體諒。”明月清一怔，急忙起身，屈身一禮。

    “把酒帶上。”陳楓向凌飛雪微微點頭，讓明月清等人深感欣慰。

    這只是一個小細節，卻能看出陳楓的體貼。

    把酒帶上，是因為他喜歡喝麼？不見得。

    這是他對碧遊宮的一種認可，認可她們釀造出來的翡翠玉液酒，等同於認可了她們。

    他在照顧她們的感受，知道她們現在沒心情招待自己，帶上酒是不想讓她們誤以為是碧遊宮招待不週，導致他不滿的離去。

    凌飛雪帶上酒壺和酒杯，將陳楓帶出了大殿，不過走的是大殿後麵的出口。

    碧遊宮弟子現在幾乎都聚集在宮外和殿外，大殿後麵看不到幾個人影。

    “宗主，多謝。”凌飛雪邊走邊道，雙眸泛紅。

    “我也很悲傷。”陳楓拿過她手裏的酒杯，她急忙為陳楓斟滿玉液酒。

    “蒼瀾界尚且如此，地球更多。”

    凌飛雪神情一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陳楓。

    “人總會分出好壞，所以人間的惡，除之不盡。”陳楓喝了一口玉液酒，微微嘆息。

    玉液酒很甘甜，卻無法消除他心中的酸苦。

    “人力有時盡，宗主做的已經很好了。”凌飛雪急忙安慰，“我們碧遊宮上下都很感激您，請不要則苛責自己。”

    “我不會苛責自己。”陳楓輕輕搖頭，“我經歷過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早就看慣了。人心是無解的，就算站在宇宙的最高點，也沒有能力解決善與惡的分歧。”

    “人心，是無解的麼？”凌飛雪若有所思，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真相呢。

    陳楓在水上回廊的拐角停了下來，望著碧綠色的大湖，抬手輕輕一壓。

    “轟——！”

    平靜的大湖頓時波濤洶涌，如大海一般掀起十幾米高的驚天大浪。

    然而這大浪卻凝固在了湖面，整個大湖也像是凝固住了，浪花，甚至是水滴，都被定住。

    “先天境，與天地合一，是為天人合一。”

    “可我從未想過，竟有人，能合到這種程度。”

    凌飛雪呆呆的望著大湖，手中的翡翠玉壺掉落在地，碧綠色的酒水緩緩在潔白的地磚上蔓延開來，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芳香。

    陳楓從煉妖壺裏取出一些材料，一一脫手，投進湖水之中。

    “宗主，您……在佈陣？”

    滿心驚駭的凌飛雪回過神來，更感震撼。

    碧遊宮有自己的護宮大陣，只有宮主明月清和少數幾位長老才能操控。

    “你們這個陣法只有防守，沒有進攻，我看著就不舒服，給你們調整一下，當作留宿的謝禮。”

    身為陣道大師的陳楓，看到這種不夠全面，而且無法發揮出最大功效的陣法，心裏難免有點堵，索性出手為碧遊宮調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