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涿和陸常超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看熱鬧的人圍了好幾圈了。

    陸常超掏出證件，一邊說著“讓一讓”，一邊說著“我是警察”，就這樣嚷嚷了一會兒，終於在那人群裡殺出一條道路來。

    江涿一路跟在他後面，從最外圈一直走到最裡圈。

    陸常超朝著人群看了一眼，他大聲說道:“誰報的案?”

    “我，我！”有一隻手在人群中舉了起來，舉手的那個人在人群中扒了一會兒，總算把前面的人群扒開，走到了陸常超前面。

    那個人說道:“我報的案！”

    陸常超打量著那個人，那個人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件白色大褂，至於樣貌嘛，說不上好看，倒是給人一種乾淨清秀的感覺，但那個人行動起來卻是毛毛躁躁的，和他的樣貌一點兒也不搭。

    陸常超問道:“你是醫生?”

    那個人點了點頭，他說道:“值班醫生。”

    陸常超又問道:“怎麼稱呼?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我叫盧呷，警官可以叫我小盧，我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那個人頓了頓，然後說道，“我是來上班的，因為我值的夜班，現在到那個換班的時間點了，我去值班室的時候經過花壇，我發現院長倒在地上，我就趕緊報案了。”

    陸常超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你和院長只是撲通的上下屬?”

    盧呷說道:“是的。”

    陸常超問道:“你最後一次看見院長，是什麼時候?”

    盧呷想了想，然後說道:“就在，今天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那個時間點我正好下班，所以就碰面了。”

    陸常超又問道:“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麼衝突?”

    “衝突?”盧呷反問道，他反應過來後連忙搖了搖頭，他說道:“沒有沒有，沒有什麼衝突，當時院長聽見隔壁那所精神病院出了事後，他就問我是在哪兒看到的，我就告訴他是微博，就這些了，天地良心啊，警官先生，真的沒有什麼衝突！”

    陸常超張了張口，他嘴裏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站在身後的江涿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江涿的語氣裡有些冷意，盧呷心下油然生出一股敬畏，他磕磕絆絆的說道:“大，大概是七點半。”

    “大概?”江涿反問道。

    盧呷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點完頭後又搖了搖頭，他糾正道:“好像，好像是七點四十二。”

    江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又問道:“你看見屍體就立馬打電話了?可你為什麼，會打到他手機上呢?”江涿說完後，指了指陸常超。

    盧呷說道:“因為那個警官留了手機號碼，我這輩子都沒打過110，我有點不敢打，我害怕打通後需要走什麼程式，所以，所以我就給這位警官打電話了。”

    江涿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不敢打報警打110的。

    “活久見，活久見。”江涿在心裏說道。

    陸常超看了江涿一眼，他怕江涿不相信，於是湊到江涿旁邊小聲解釋道:“我還真給那小夥子留了，因為這個院長見過精神病院的死者，我就想找他詢問案情，他那會兒沒在辦公室，我又正好碰到這個小夥子，問了一下……然後，你懂我意思吧?”

    江涿冷冷的瞥了陸常超一眼，陸常超乾笑兩聲，然後尷尬的說道:“就，聊了幾句……覺得挺投緣的，就留了手機號……當時，我發誓!我發誓真的是怕找不到院長，所以才……”

    “閉嘴吧。”江涿打斷道。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江涿在心裏感慨道。

    “盧醫生。”江涿喚道。

    “啊?”突然被點到名字的盧呷有點發愣。

    江涿看了一眼圍觀群眾，他說道:“讓醫院的保安把這些群眾都疏散，順便問問有沒有封條，讓他們封鎖一下案發現場。”

    盧呷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滿口答應著，答應完後又從人群中扒了出去，直奔保安室。

    在保安的幫助下，這些圍觀群眾總算被疏散開來，保安室裏沒有封條，保安拿了寬麵的膠帶，小心翼翼的問道:“沒封條……這，膠帶行不?”

    江涿:“……”

    江涿看了一眼膠帶，然後說道:“湊合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