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一直都沒有發現嗎，我們的氣質，我們的聲音，都開始向着滄桑、古老、不朽等等的方向開始變化了呀……”

    洛雲澈輕輕嘆了口氣，眼簾微微嗑上，說道。

    “什麼？”小玉皺了皺眉，不過已經開始注意起自己變化的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變化的地方。

    聲音除了原先的清脆，更多了些撫媚與魅惑，而自己曾經一直元氣滿滿的氣質，現在又更參了些瘋狂與睿智。

    除了這些之外，小玉繼續感受下去，她還能感受到更深的地方，更多的，更多的改變。

    “感受到了吧……”洛雲澈輕聲問道，也沒有管小玉有沒有回答，徑直自己繼續說下去，道。

    “伴隨著我們自己所擁有的知識的不斷累積，伴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不斷過去，伴隨著歲月的沖刷，伴隨著我們所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

    說到這裏，洛雲澈又抬起頭，血紅色的眸子中，帶著些許悵然，望向遠方。

    “隨著我們得到的經驗越來越多，我們所知道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我們會慢慢變得對一切都感到無比寧靜，而這種寧靜是無需任何法術輔助的，僅僅是人格上的經驗，便已經造就了這種寧靜……”

    “儘管說，這是每一個長生種的必經之路，可……”

    他輕輕釦上自己的眼簾，遮住了自己血紅色的眼眸，遮住了其中閃過的一絲茫然。

    “……可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啊……哪怕落入了純粹的瘋狂，泯滅了自己的人性，可不斷的經歷，這些東西總會回來的……”

    “平靜啊……我始終還是想要保持對每一個事物都擁有著……都擁有著如同原先一般的破壞慾，這，該要怎麼辦呢……”

    “……”

    一旁的小玉沉默的看著蒼白的少年，看著他抱著頭沉思的樣子，俏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憐惜。

    她輕輕的抱住了他，纖細的手指在他的太陽穴按摩著，想要為他梳理煩惱，緩解著他煩亂的思緒。

    “好啦好啦，想這麼多幹什麼呢，我們不還有很長時間嗎，就在這段時間裏，充分的發揮自己豐盛的破壞慾吧！”

    她清脆的開口說道，手不斷的為他按摩著，緩解著他的頭痛。

    “……對呀……多想也沒用……”洛雲澈睜開他那血紅色的雙眸，緩緩站起身，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小路。

    “看，他們要到了。”

    他指了指路，遠遠的，他們都能看見一團龐大的，猶如失控了一般的冰雪魔力，向着自己兩人不斷的前來。

    ……

    ……

    “唏津津！”

    國王猛的一拉馬的韁繩，使得馬停了下來，仰天發出唏津津的叫聲。

    在馬的前面，站著兩個看不清面目的人，他們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在長袍的邊緣紋著一條條完全由符文組成的花紋，儘管看似樸素，可僅僅是長袍的做工，卻絲毫不比他這國王身上所穿的差。

    為首的灰袍人向前走了幾步，他的手中住著一條宛如枯枝一般的手杖，在這長長的手杖頂端，鑲嵌著一顆大大的月色寶石，向外散發著柔和的光。

    “咳咳……”為首的灰袍人先是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國王。

    “您好，尊敬的國王陛下。”儘管口上說著敬語，可那灰袍人也僅僅是微微欠了個身，並沒有做出更多的動作。

    “我感受到了一團龐大的失控的冰雪魔法力量，這是……？”他的語氣中帶著些疑惑的意味，指了指國王身後馬匹走過的地方所留下的長長的雪道。

    “……”國王沉默著，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女兒的事情，對面前這一個不知來歷的人講述。

    可他面前的這個不知來歷的灰袍人，卻似乎是對魔法的力量十分熟悉，這使得他不由得猶豫起來。

    到底是按原先所想，前往地精所在的地方，還是先來聽一聽眼前這位，看起來對魔法十分熟悉的灰袍人的說法呢。

    在灰色的長袍下，洛雲澈輕輕的皺了皺眉，他能感受到對面國王對他的不信任。

    洛雲澈輕輕把頭上所戴著的兜帽拉了下來，任由自己的長髮披散，隨風飄揚。

    在冰冷的夜空下，灰袍人將掩蓋著自己面貌的兜帽退下，露出了那灰袍底下，蒼白而又美麗的面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