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掌座夫人。”

    陸子延的聲音愈發冷硬，他微微躬身抱拳，道。

    “陸師兄有禮了。”

    淡紫色的紗簾後，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正端坐在梳妝檯前。因著隔了紗簾，女子的容貌看不真切，卻仍可想象其秀美姿容。

    白靈萱眨了眨眼，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心下卻是想著這前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柔和悅耳的多。

    “這便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便聽女子聲音含笑，問道。

    “正是。”

    陸子延忽地暴躁起來，他對著紗簾後的女子又是一拱手，“子延多日未歸，手中積攢了不少要事，便不多留了。”

    “陸師兄慢走。”

    女子的語調依舊柔和，從始至終沒有半分變化。陸子延大踏步走出房間，沒再看白靈萱一眼。

    “白夫人。”

    白靈萱怯怯的喚道，雙手彷彿下意識的抱緊了包裹。論起來她算是內定的掌座，喚眼前的女子前掌座夫人自然是不合適的，而她又實在張不開也不想張那個嘴喚她為娘，白夫人倒算是個好稱呼了。

    “白靈萱，是麼？”

    紗簾微動，裡面的女子踩著碎步走出。她看起來年不過二十五六，同樣身著一身素色長裙，面色有些蒼白。她目光奇異的打量了兩眼白靈萱，道。

    “是。爹希望我有靈氣，又因萱者忘憂也，故得此名。”

    白靈萱半分不顯侷促，應道。她甚至上前兩步仰頭看著柳晴雲，“白夫人也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嗎？”

    “自然。”

    柳晴雲追念般的一笑，他起的名字自然都是好聽的。她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白靈萱的臉，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眼眸周圍的面板。

    真像，這雙眼真是像極了子軒。

    “嘻嘻，白夫人真是親切。”

    白靈萱強忍著害怕不躲不閃的任柳晴雲撫摸，她看得出對方此刻正透過她想著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也不做他想，必是她的爹爹。她笑意盈盈的開口道，倒真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嘴真甜。”

    柳晴雲從頭上摘下一隻羊脂白玉釵，然後將其塞進了白靈萱的手裏，“這個就當是見面禮了。”

    她身上的首飾不少，少了個釵也看不出什麼不妥來。柳晴雲籠了籠青絲，似是不經意的道，“怎麼，陸師兄待你不好？”

    柳晴雲也不嫌腿麻，便這麼蹲著與白靈萱說話，一雙妙目直直地盯著白靈萱的眼睛。

    “陸師叔也好，他還請我吃糖豆子呢。只是那張冰塊臉卻是著實嚇人，整日裏語調冷冰冰的，哪比得上夫人你溫和。”

    白靈萱被盯的有些毛骨悚然，卻也是依舊笑著，只是面上卻帶了幾分委屈，“陸師叔是不是不喜歡我？”

    “陸師兄不過是性情如此，為人卻是不壞。”

    柳晴雲目光一閃，溫言道，“他不是還請你吃糖豆兒了嗎？”

    “也是。”

    白靈萱聳了聳肩，“只是見了他的冰臉，總歸是有些怕了。”

    “你倒坦誠。”

    柳晴雲噗嗤一笑，白靈萱在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如她所想，這位她爹的夫人面前，她還是有一定選擇的餘地的。看起來柳晴雲對她爹也是餘情未了，對她此刻的感覺怕應該是又愛又恨又想利用。不過無論如何，總比陸子延單純的憎惡自己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