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一直喝了十幾碗酒，但

    已經喝得頭昏眼花，兩眼冒金星了，肯定是不能在喝下去了。

    但一旁的陳元華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一見到陳軒的酒碗空了，立刻便提起桌上的酒缸，準備幫陳軒將酒碗倒滿。

    “爹，別倒了，我喝不下了，我已經醉了。”陳軒紅著臉，迷迷糊糊的說道。

    陳元華一聽，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陳軒，緩緩的手中的酒缸放了下去。

    “好你個臭小子，這才離開家多少年呢，這喝酒的技術就絲毫不遜色於你老爹我了。”陳元華一邊笑，一邊說道。

    其實剛纔那麼幾大碗下來，他早就醉了，只不過一直沒有說出來，在等陳軒先說出口罷了。

    陳軒看著自己的父親，臉上露出一絲略顯苦澀的微笑，但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見到這一幕，陳元華看著那苦澀的笑容，纔想起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和陳軒好酒，拍了拍陳軒的肩膀，問道。

    “軒兒，發生了什麼？”

    陳軒看著陳元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久，陳軒的臉上變得平靜下來，眼神變得黯淡下來，對著自己的父親，陳軒淡淡的問道。

    “爹，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陳軒問道，問完臉上露出一個苦澀不堪的笑容。

    而一旁的陳元華，則是被陳軒的問題給問倒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軒兒，你為什麼那麼說自己？”陳元華又問道。

    “因為我殺了大伯，當時我明明有很多其他的許多選擇，比如軟禁他，驅逐他，又或者感化他，再或者……”

    “可我沒有，我沒有選擇這些仁慈的做法，而是選擇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將他殺死，我難道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嗎？”

    陳軒說道，眼淚止不住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但陳軒之所以流露，並不是因為當初自己殺死了陳元霸而感到了愧疚，而是因為，他忽然感覺自己看不到自己前行的道路了，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可觸及，讓他很傷心。

    陳元華思索了很久，看著陳軒，他沒有立刻回答陳軒的問題，而是低著頭，在那裏思考著，企圖用一種最簡單的方法，為陳軒解答一切。

    “軒兒，你當初為什麼選擇殺死陳元霸？”許久之後，陳元華突然開口問道。

    但爲了不使陳軒更傷心，陳元華這一次直接叫了陳元霸的名字，而並非是陳軒的大伯，或者是自己的大哥。

    “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威脅 活著不但對陳家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還可能對我們的安全產生影響。”陳軒說道，這的確是他當初斬殺陳元霸是時，心中所寫的。

    當然，這其中多少還是有一些私心的，而這個私心，便是讓自己的父親，可以牢牢的坐在陳家家主的位置上。

    陳元華點了點頭，“既然你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選擇，那你又怎麼可能稱之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呢？”

    “可我當時明明有其他的方法，但我都沒有用，我只是選擇了其中最冷漠，最殘忍，同時也是最簡單的方法，殺了他。”陳軒接著否認的說道。

    “就在今天，我去見一個被我控制的盧家弟子，他是我安插在盧家裏的眼線。”

    “我和他見面時，他對我十分的殷勤，不到十分鐘，便將盧家的所有機密告訴了我，但就在這時，我忽然想到，假如有一天，他被別人控制了，那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輕輕鬆鬆的將我們的機密，全部告訴了我們的敵人？”

    說到這，陳軒的搖了搖頭，“或許他只是爲了活下去，這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這是他的一個小小的希望，而我居然想要將這一縷希望之火徹底的掐滅，我是不是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