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無聲，這聲音就顯得各位詭異，迦若皺眉道：“怎麼回事？”

    我抬了抬下巴：“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跟迦若走在前，小地精飄在上空，由於這貨實在太亮堂，照得整個寺廟亮如白晝。

    這寺廟著實破爛了些，已經算不得寺廟了，頂多算是斷壁殘垣，梁木倒塌，結著大片大片的蜘蛛網，灰塵在那缺了一個桌腳的小香案上鋪了厚厚一層。

    四下除了我們一行，並無其他活物，小地精有些顫抖道：“這……這，剛剛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我把它拽下來，用手摸摸它以示安撫道：“這是遺靈。”

    遺靈說白了其實是一種幻聽，或者是幻象，就是說若有人死去，那麼這個人又有極深重的執念，那麼即便他去投胎，他死的地方就會留下他的遺靈。

    這種遺靈是死者生前的重現，可能是一段聲音，也可能是一段幻象，說到底，不過是可憐之人留在世間最後一點痕跡罷了！

    迦若道：“如今我們進了這寺廟，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或者說，你打算如何解開這迷？”

    我反問：“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我取出竹笛，這笛子不是靈器，但如今也只能湊合着用了，我靜下心緒，緩緩吹出一段旋律。

    笛音嗚咽淒涼，正好用來招魂之用，因此前聽黎大人說起，我心中已有打算，要解開這異事倒也簡單，只需招個把怨靈來問一問就是。

    迦若與流芒也就罷了，可子暮畢竟是凡夫俗子，此前我以王八化為人身，明明身死卻又復活已經叫人疑慮，此番以笛音馭鬼，又豈能讓他撞見？所以藉機將他留在蘿蔔地裏。

    迦若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道：“山鬼一族歷來精通馭鬼之術，傳聞一曲山鬼謠更是能奏得萬鬼為之臣服，果然名不虛傳。”

    我沒搭理他繼續凝神吹奏。

    一曲吹罷，身前不知何時已立了一個紅色人影，單看這身形，倒讓我有些眼熟，只是鬼魂面目模糊，我實在看不清她的模樣。

    我放下笛子，微笑道：“方纔說話的是什麼人？”

    答曰：“修禪人”

    我繼續道：“修的什麼禪？”

    那女鬼道：“閉口禪”

    原來，剛剛唸佛經之人竟真是那啞僧麼？

    迦若奇怪道：“即是閉口禪，那麼那人即是啞僧，可方纔我們卻確確實實聽到了聲音？”

    女鬼不答，我轉頭笑道：“她只回答我的問題，你人品不好”

    迦若看起來要炸毛了，我道：“道是無聲勝有聲，只是此聲非彼聲，方纔我們所聽到的是他的心聲，姑娘，你且說我答的對不對？”

    紅衣姑娘抬起頭道：“對！”

    她現身時間越長，臉上黑霧便越稀薄，此時我終於看清她的模樣，不禁道：“阿諾！”

    阿諾也看清我，喃喃道：“是阿苡麼？”

    我看著她如今這幅模樣，有些心酸，上前兩步將她扶起道：“是我，你……你怎麼變成這樣？”

    阿諾是我在凡間認識的一個朋友，，那個時候我被啊爹丟到鬧鬼的山頭，並沒有想到可以挖山參換燒雞吃，只有整天餓著肚子。

    好在我發現山下的郊外有一座寺廟，趁僧人不注意的時候，我可以溜進去偷供品吃。

    一次我晚上在偷東西的時候，身後傳來聲音：“誰？”

    我做賊心虛，手那麼一抖，手上的東西悉數被我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