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縱回到他的住處的時候，那三人已經坐在桌子邊，圍成了一圈，上邊還擺著瓜子、新鮮的果子。

    還沒等君天縱說話，辛飛語先是問了一句：“你這的那麼對小蘇蘇了嗎？外界的傳言都是真的吧？”

    另外一個一直揹着藥箱的白衣男子點了點頭，他是君天縱的專屬醫者——南榮州，也是照顧楊蘇身體的醫者，而且有的懲罰還是他親手做的。

    “我們以後不要來往了。”辛飛語突如其來一句話，致使在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辛飛語沉默了片刻，鄭重地將手裏的瓜子、果子都放下，鄭重地看著君天縱。

    君天縱一愣，坐在凳子上的時候，渾身僵硬，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為什麼？”南榮州反問一句。

    辛飛語雙腿並緊，眼神閃躲，遲疑了很大一會兒，才說道：“楊蘇的母親姓辛，無論是她的母親還是她，都是楊家和辛家那一輩中唯一的女孩，從小嬌生慣養，捨不得讓她們受到一點傷痛，可是……”

    他抬眼看了一下君天縱，心裏有諸多的話語，卻無從說起。

    即便是要說，也得從他們小時候說起。

    那時楊言和他才六歲，辛沛春突然想要一個女兒，就用了翼族的禁術，懷上了孩子，爲了保護孩子不被傷害，她就將楊言送到辛家。

    辛沛春第二胎生了一對龍鳳胎，男孩名為楊樂遊，女孩則是楊蘇。他們是在辛家和楊家長大的孩子。

    楊蘇從小備受寵愛，所有的好吃的好玩的都只給楊蘇，即便是楊蘇吃不完、玩不完，大人也會把東西放起來，等下次再給楊蘇。

    也正因為如此，楊蘇只要受了一點傷，他們就會被打的半死，理由是他們沒有保護好楊蘇。

    楊言和辛飛語從小也很寵著她，什麼事情都為她著想。

    好在楊蘇是個好孩子，有了好東西都會偷偷帶給他們。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妖力如此強大，但身子骨、心智卻十分羸弱。”南榮州一副什麼都懂了的表情，眼神也漸漸由理所應當變成了責備，目光一直盯著君天縱。

    君天縱腦海裏滿是她縮成一團求饒的模樣、整日以淚洗面的模樣還有她心智崩潰時候的模樣，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對不起，我會去哄她的，不會讓她再痛苦了。”君天縱突然站起身，對著辛飛語深深地鞠了一躬，滿是愧疚。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去找楊蘇，跟她說清楚一切。

    可就在這時，辛飛語攔在他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著：“君天縱，我求你了，放過小蘇蘇吧，她以前是一個見到我會抱著我的胳膊甜甜地喊我飛語哥哥的小女孩，現在心裏只有仇恨，求你了，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君天縱內心開始動搖，拼命地壓抑住自己心中要去見她的慾望，仰頭四十五度，不讓自己內疚的淚水落下來。

    “君天縱，我會讓樂遊消除她遇到你之後的記憶，也請你不要再出現了，她真的很痛苦。”

    辛飛語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地上都沾染上了他的血液，他吸了幾下鼻子，不只是淚水還是血，一直往下流。

    君天縱轉過身子，不敢相信他會跟自己的兄弟走到這一步。

    “我答應你。”

    辛飛語突然笑出聲，抬起頭的時候，他清楚地感覺到，正在往下流的是淚水。

    他收拾了這裏他所有的東西，帶著自己所有的記憶離開這裏，從那一刻，他也便決定了，只要楊蘇不放下心中的仇恨，他將永遠和這些人劃清楚界線。

    君天縱的目光一直盯著正對著門的桌子上的三個玉器，那是他們四個結拜時候的信物，現在只剩下三個了……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模糊，繼而清晰，流體流動的清晰觸覺刺痛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