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蓮被姬如昌拉出乾清宮後，二人步行回了慈清宮。

    一路上，姬如昌都冷著臉，寧思蓮只好乖乖的隨著他回宮，卻也沒貿然的開口相問，畢竟這皇宮是藏龍臥虎的地方，誰知道暗地裏有沒有人盯著她們呢！

    等到了慈清宮，孫嬤嬤一早便聽說了此事，見著寧思蓮和姬如昌回來，立刻招呼著立夏將殿門給關上，又派丁香守在門口，給二人分別上了熱茶。

    “王爺，王妃，老奴聽說皇上將二皇子給革了黃帶子，貶為庶人，可是真的？”孫嬤嬤立在一旁，神色有些緊張。

    “是。”姬如昌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吹開表面的浮葉。

    見狀，孫嬤嬤嘆了一口氣：“老奴是自小在宮裏看著二皇子長大的，他雖然出身不及眾位皇子，但是皇上依舊寵愛他！”

    寧思蓮聞言瞅了一眼孫嬤嬤不大相信這話，畢竟在大殿上姬如榮可不是這樣說的。

    孫嬤嬤看出寧思蓮面上的疑惑，坦言道：“王妃有所不知，皇上就是怕二皇子心生自卑，這才讓皇后撫養他，又讓朝中頗有名望的大人教他習字，慕容將軍教他騎馬，可謂是對他寄予了厚望。”

    “但是二皇子好像並沒有感受到這些——”寧思蓮小聲道。

    孫嬤嬤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說話的姬如昌，打量著他的神色，這纔開口道：“那是因為皇上用心良苦，若是讓他感受到，那旁人豈不是都明白，那二皇子便成了眾矢之的，在宮裏怕是活不下去了。”

    這話不僅僅是對寧思蓮說的，更是對姬如昌說的。孫嬤嬤希望姬如昌能明白，虎毒不食子，縱然皇上表面上有多厭煩他們兄弟，但是他們都是皇上的骨肉至親。

    孫嬤嬤話裏有話，寧思蓮自然能聽出一二來，“嬤嬤，那皇上今日貶他為庶人，其實也是爲了保住二皇子的性命，對嗎？”

    “王妃說的極是，謀逆乃是大罪，縱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但是皇上爲了保他一命，這纔出此下策，可惜啊——”孫嬤嬤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可惜二皇子並不領情啊！”孫嬤嬤低聲道，她與童貫是宮裏的舊人，自然耳目比其他人多一些。

    姬如昌擱下手裏的杯子，看了一眼寧思蓮的肚子冷聲道：“這些事情以後莫要在王妃面前提起。”

    “老奴明白了！”孫嬤嬤何等聰明，立刻福了福身子，退出了慈清宮。

    “如昌，那太子為何會知曉二皇子他在城外招兵買馬的事情，難道真的是虞姬所為？”她可是親耳聽虞姬說自己是四皇子安插在二皇子身邊的線人。

    如今她當著皇上的面兒舉發二皇子，豈不是在自掘墳墓，皇上豈能饒了她，還有她的所為，莫非是聽了四皇子的命令，這才？

    瞧著她仰著頭看向自己，姬如昌摸了摸她圓潤的臉頰道：“此事不關四皇子的事情，是虞姬自己報仇心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皇上會如何處置她？”寧思蓮聞言有些惋惜，其實她也只是個可憐人。

    姬如昌低頭望著她：“最重的處罰不過是賜死，不過我看她也不像怕死之人。”

    “那陳子豐呢？他怎麼辦？”寧思蓮忽的握住他的手道，陳子豐去做了二皇子的幕僚，只怕難逃一死，他那樣一個聰明的人。